———文/武振国
刘鸣在水墨艺术的探索中不急不缓,一点点的积蓄着叠加着他的智慧、他的“创造性”。
最近在听一档叫“罗辑思维”的节目,其中有一期叫“看不懂的英、美、法”。在这期主讲法律的节目中有这么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名词——“叠加的创造性”。
这种创造性不激烈,却也不安于现状,一点点的积蓄进行大的变革的力量。所以当有一天“它”由一颗种子长成一颗参天大树时你不会觉得突兀,甚至会觉得理所应当。
那么,刘鸣的“它”这种成长为什么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内心还会有些期待?我想“叠加的创造性”的背后不仅是对于传统的尊重也是对于突破常规展现“自己”独特艺术魅力的一种期望。
而当下浮躁的创作风气正是缺少这样一种尊重传统又不安于现状的精神。
叠加的创造性
刘鸣是做水墨艺术的,水墨本身不必多言,2000多年的历史已经渗透到中国人的血液中,这种形式在中国也得到最广泛的认同。但今时不同以往,水墨的文化、现实生活背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它已经从中国最广泛的书写方式萎缩到只有少数人的“消遣”,所以即便是在中国它也不应该一尘不变延续以往的“生活”方式,它应当在当下的生活环境中做些调整,就如同近20年我们独立的生活环境中那些一点点的变化、有了彩电、有了电脑、有了手机、有了ipad air。
从刘鸣的作品我们不难发现这种“叠加的创造性”,这种艺术创作形式上的不断微调。比如他最初的作品我们可以看到他扑面而来的传统气息,它的形式、用笔都有着深深的传统中国画的痕迹。
慢慢的、你发现这种传统的“拘束”在一点一点的被释放,越来越多的当代“情绪”加入进来,现代感开始一点点的增强,这种变化像是水滴石穿,一点点的消解那种“有悖”当代的东西,一层层的积蓄当下的“语言”、“审美”。我想“叠加的创造性”去诠释刘鸣对于水墨这种艺术形式的探索大概再合适不过了。
都市天空
刘鸣的《城市风景》系列画面因素很有趣,与其说是城市,不如称之为断壁乡村更合适些。
在《城市风景》这个系列中,刘鸣没有现代都市那种“锐”的感觉,反而运用一些过去式的符号,像砖墙、瓦片什么的。《城市风景》中没有完整独立的形态,像是拆迁时被推土机肆无忌惮被毁坏的旧的生存环境,支离破碎、胡乱堆砌。像是一个时代落幕时的无奈、挣扎跟压抑。
浓重的墨色像围城一样把四周“糊”的密不透风,只有在画面的中心位置给人留了一点阳光。
这种感觉像极了站在大都市CBD区仰望天空的感觉,四周都是百尺危楼,望久了总会有点不自在,好在还有片空的地方能让“眼睛”呼吸一下。
当代的生存环境是被挤压的,都市的生活尤是如此,看看我们的左邻右舍就知道什么叫做“围城”了,不光是左右前后,就连上下也是如此,我们往往只有一个通向阳光的地方,只有一扇窗,四周都是“背光”的。
都市化的进程中这种被围困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毁灭跟重生也必然伴随这新的关系的构建。关键是的给自己留一扇随时能打开的窗户,冲破这重重迷雾,向往自由跟光明。
刘鸣的《城市风景》似乎像是有这样的一种说教在里面,像是对新的生活方式的思考,告诉人们珍惜抬头看到的一片天。
再有,在《城市风景》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元素,一些抽象精简化的植物花朵,它们在画面中往往是“向上”的一种感觉,在画面其它因素的承托下像是飞升一般。
我想,这大概就是刘鸣先生这个系列中向往自由冲破牢笼的那个“生机”吧。
脚踏两船
刘鸣的水墨艺术,是被牵引的水墨抽象,是一脚踩着传统“写意”的
当代水墨艺术。
对于刘鸣的作品称之为“抽象水墨”我并不完全的认同。其并没有消
除完全的视觉印象,且很多时候给人的感官享受不仅是抽象美,还有
传统水墨的意象美,所以单纯称之为抽象水墨显然是不准确的。
刘鸣的水墨艺术有着比较深的传统审美烙印,不似培根、玛琳·杜玛斯精神上开出的“恶之花”,也不似瓜亚萨明那种凝聚的悲伤、痛苦带来
的感动,是一种根植于传统艺术对于精神的追求,那种超凡脱俗的精
神田园。而与此同时其又摆脱了传统水墨的基本“程式”,画山没有
了山的笔法,画花草没有了花草的章程,而是用一种当代认知度更广
的语言去对这种精神家园进行诠释。当然很明显这种艺术语言是有抽
象艺术的影子的。但这种感觉显然不似一个打着领带的绅士去发狂的
精神性的涂鸦,而更像一个穿着中山装的文人在做一种嫁接两种文明
的探索。
“有趣”的矛盾、冲突
装置《水墨空间》在我看来更像是《城市风景》系列的衍生品,借助
装置三维的表现方式立体的把《城市风景》呈现出来。
它有趣的地方不是《城市风景》这层“表皮”,也不是“支架”,而是两者之间的一种关系。这就好比旗袍一样,若是把中国的这个民族服饰套到西方姑娘挺拔的身体上无疑是非常有一种冲突、矛盾的趣味性在里面的。
支起《城市风景》的这个“衣架”跟《城市风景》之间就很有这样的
冲突、矛盾的趣味性。“支架”用了很多规规矩矩的圆柱、锥体,也
有些不规则的“型体”在里面,但这些“型体”的边缘大都是简单的
大直线跟曲线,而这些抽象艺术最基本的元素跟《城市风景》中那种
“散”、那种不太注重规矩的形式形成一种“矛盾的、别扭的”艺术
语言,这种艺术语言,对话上的冲突构成一种“错位”感,而在我看
来这点也恰恰是刘鸣《水墨空间》的“有趣”之处。
中国式抽象
相比刘鸣的水墨跟装置艺术,我更喜欢他的陶瓷作品,那种超凡的抽
象美感极具中国味且不失当代艺术的时尚感。
在我看来刘鸣先生陶瓷作品是要比他的水墨跟装置更出色的,其借助了又一个极具识别性的中国符号——“瓷器”。在很多中国民间烧制的瓷器中我们可以发现很潇洒自由的线条、笔法,这些线条跟笔法很多时候组合到一起构成一种很有传统中国味的“图画样式”,非常写意,而且很漂亮,所以我们也常能看到很多民间的手艺人做出一些艺术家都做不好的东西。
刘鸣却非常巧妙的把这种笔法打散了,彼此或是交集或是分离都无关系,但不会彼此关联的组成具体的任何有视觉经验的图像,像作品“000”,被拆散的“笔画”彼此聚合成几块,而“笔画”的构成因素就是“青花、红”两种颜色,这几个孤立的小块就那样以相对的形状、大小、距离存在,里面随意的摆放着潇洒的笔画。而这些“块”就那样因为简单勾画的交错线产生交集。
这种“抽象”跟西方抽象艺术是非常不同的,没有那种精准的“规矩”,也没有那种放纵式的无定式,而是一种“大概齐”式的中国式的艺术修辞(就是说艺术家明白要做什么但不一定跟要做的完全一样,那种出入在艺术家的创作概念里完全是允许的)。再加上这种修饰作在瓷器上,形成了一种三维的呈现,客观上就让这种味道再次“抓”起来一些,让其具有一种别样的抽象美感,一种兼具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抽象与写意的独特美感。
结语
艺术的一个独特魅力就是我们可以多角度的去看待它,我们可以由不同的角度得出不同的结果做出不同甚至相反的判断。艺术家作品的魅力却在于其不断的创新的路上。刘鸣的水墨艺术将何去何从?我不知道,也许会这样也许会那样,但我相信他还会一点点的积蓄叠加他在生活中发现的那些有趣的“ 因素” , 直到有一天这些“小发现”、“小创造”能长成一棵与众不同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