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品器形华美,纹饰富丽而鎏金厚重,属大唐银器经典,珍稀无比,同时亦有诸多独特之处。其内作局部鎏金,以突出纹饰效果,而外则通体鎏金,尤为罕见。因其外壁鎏金瑰丽,连及底部与碗足,故可推断,内壁未施全金乃为故意营造金银辉映之美,而绝非惜材所致。本碗作花式,每瓣立体呈现,整体线条优美流畅,极具大唐风范。

本碗之花形独见四瓣而非五或六瓣,此类多被认作为海棠式,而碗足则如莲叶式,叶尖微曲,异常罕见。初看之下,碗心及碗壁外侧纹饰抽象,难以辨认是何种花卉,而细看则可见艺匠所留下的线索。外侧花朵多瓣盛放,或单或双,部份花心带蕊,部份可见种荚。观察种荚及大块折叶可知,尽管花卉刻画写意,艺匠所描绘的应为莲花无疑。而在每朵莲花之间可见另一种花卉,由碗口垂散而下,与碗心及碗内口沿纹饰细节相近。碗心见作一朵大花盛放,花外扇形叶纹围绕,并饰一花苞,宛如孔雀尾羽。此处艺匠亦留予线索:碗心之花果实初萌,乃为石榴。莲花自佛教传入中国后成为佛教中常见纹饰题材,而石榴在当时则属波斯异果,尚未于中国北方成功种植。


此类银地鎏金花卉纹饰成熟并盛于九世纪晚期。比较一组著名五瓣银碗例,见无盖及连盖两类,据传1930年出土于内蒙古东部近辽宁的巴林地区,现时散落于数个西方收藏,纹饰风格极近,然仅饰花卉,无鱼子纹地。学者一般认为,此组作例制于八世纪晚期或九世纪初期。韩伟(1989年)曾定义上述组例为唐代金银器之第三组,本碗则属第四组,断代公元820/21年左右,故本品年代应近于此。

整体而言,与本品相近之作例少之又少,最接近者,或为一件银局部鎏金碗例,现藏于Uldry收藏,外壁饰相类花卉及蝴蝶纹饰,碗足亦如叶形,遍饰鎏金,碗心饰花鱼纹,底部饰相近花卉纹及鱼子纹地(《Chinesisches Gold und Silber: Die Sammlung Pierre Uldry》,里特贝格美术馆,苏黎世,1994年,编号146及《Inaugural Exhibition. Chinese Ceramics and Works of Art》,蓝理捷,纽约,1986年,编号40)。另比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收藏一银碗例,外壁饰相近花卉及瑞鸭纹,内饰鹿纹,曾展于《Treasures from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华美协进社,纽约,1979年,编号20;另一例收藏于印第安纳波利斯艺术博物馆,碗心饰鎏金抽象团花纹,外饰鎏金团花,曾展于《 The Arts of the T’ang Dynasty》,洛杉矶郡艺术博物馆,洛杉矶,1957年,编号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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