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瓦乔人生最后两张画中藏着什么秘密?

卡拉瓦乔，《圣彼得的否认》（The Denial of StPeter ，1610）。图片：致谢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展出了两件卡拉瓦乔在他人生最后时光创作的作品。这个展览反映出艺术家桀骜传奇的一生以及他在人生末路的挣扎与拼搏。
　　卡拉瓦乔具有自毁性人格，酗酒、斗殴、滥赌和好色令他落下了一个狂放不羁的名声。但最终他还是痛苦地迈向了死亡。也许是病入膏肓，也许是被人谋害，总之他的死亡依然疑云重重、未有定论。
　　1610年，卡拉瓦乔创作了他最后的两幅杰作《圣彼得的否认》（The Denial of Saint Peter）和《圣厄休拉的殉难》（The Martyrdom of Saint Ursula）。当时，他处于濒死之际：他在一场争斗中杀害了当地有名的皮条客而逃离罗马，又因为挑衅马耳他圣约翰骑士团的高级领导成员FraGiovanni Rodomonte Roero而被追捕，从而被迫离开马耳他。
　　本次展览是这两幅画自2004年至今首次同场展示，也是能够完整观赏艺术家黑暗岁月的难得一次机会。
　　《圣彼得的否认》（1610）的创作初衷是为了在那不勒斯艺术市场上牟利，而如今这幅画则为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所有。画中描绘了当士兵寻找耶稣的门徒时，一名妇女指控一位圣人为耶稣的门徒。在参考了“圣彼得的三次否认“这一典故之后，卡拉瓦乔画出了士兵竖起一根手指的画面，而画中的妇女则沿着士兵的方向指出了另外两根手指。

卡拉瓦乔 《圣厄休拉的殉难》（The Martyrdom of Saint Ursula，1610）。 图片致谢：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与之相对比的是，《圣厄休拉的殉难》（The Martyrdom of SaintUrsula，1610）则为热那亚贵族Marcantonio Doria的私人订制。这件作品画幅稍大一些，参考了一个流传自3世纪末期的中世纪传说：一位圣人及其11000名跟随者在去往罗马朝圣的路上途经科隆停留，却发现科隆城被匈奴人围城而攻。蛮族头领与虔诚的圣人厄休拉相爱，当厄休拉拒绝他进一步的举动时，头领恼羞成怒，用箭矢杀害了她，而她的跟随者们也因为拒绝接受被野蛮人军队蹂躏而遭屠杀。
　　卡拉瓦乔用他标志性的明暗对照法绘制了这两幅画，用明亮的区域同黑暗的背景相对比，唤起了强烈而充满悬疑的戏剧性氛围。然而，在这两幅最后的作品里，卡拉瓦乔将明暗对照法运用得太过极致，以至于人物的大部分画面都隐匿于黑暗之中。根据展览导言，这种风格的转变意味着卡拉瓦乔肩负着“罪恶和厄运的负担“，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学者视这两幅肖像画为“他个人生涯的交叉点”。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欧洲绘画部主管Keith Christiansen告诉artnet新闻：“从马耳他越狱之后逃至西西里工作，并最终抵达那不勒斯，祈求在那里就他于1606年在罗马犯下的杀人案获得赦免。随后他遭受攻击及毁容，罗马城里开始流传他被杀的谣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创作了这两幅作品。“
　　尽管卡拉瓦乔当时身处险境，我们依然能够从这两幅画中看出他将忧虑的心境转变成紧张且富有戏剧化场景的杰出观察能力。Christiansen还表示：“急速的笔触和对细节极简的刻画令观众能够关注到情绪和心理上的变化。“这种风格“是必需的，而不是仅仅为了丰富描写。”在完成了这幅画之后，卡拉瓦乔“带着这些画离开了那不勒斯，不久就被逮捕并去世。“

米开朗基罗·梅里西·达·卡拉瓦乔（Michelangelo Amerighi da Caravaggio ，1569 – 1609） 被认为是意大利17世纪最好的艺术家。 图片：Hulton Archive/Getty Images

　　与其说是看画，最后这些画作的阴翳风格也许告诉了我们更多艺术家最后的时日。研究卡拉瓦乔的学者Andrew Graham-Dixon认为受卡拉瓦乔挑衅的马耳他骑士自毁容貌只为跟随卡拉瓦乔到那不勒斯，完成复仇。更重要的是，这位艺术史学家还认为这场攻击也许削弱了画家的视觉和笔触感，所以这两幅画同他以前的作品相比亮度更暗淡，图像也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