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成功的当代女性艺术家,以粗糙线条描摹裸体人物、扭曲呈现生命状态而闻名的南非女画家马琳·杜马斯在世界各地都很受瞩目,近日,她的作品还入选了在明尼阿波利斯的沃克艺术中心举办的名为“八十年代的艺术、爱和政治”的展览,此次展览的关键词有“里根与撒切尔”“朋克”“嘻哈”“女性主义”“同性恋权益”“艾滋病”“随身听大行其道”“个人电脑的诞生”等等,艺术家们通过不同媒介描绘1980年代美国那些似乎已经远去的动荡,作为南非的艺术家入选此次展览实属不易。
马琳·杜马斯1953年生于南非开普敦,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是酿酒师,由于长期酗酒,在杜马斯12岁的时候死于肝病。讲南非荷兰语的杜马斯从小就耳濡目染地接触南非种族隔离文化,虽然童年就喜爱摄影和漫画,但成长的环境非常闭塞。70年代她开始在开普敦大学麦克里斯艺术学院学习绘画,尝试用不同的艺术手法来展现人类形态的复杂性。由于接受了荷兰艺术家经营的艺术工作机构提供的奖学金,杜马斯于1976年搬到了阿姆斯特丹,并在那里充分体验世界艺术。敏感的政治话题在国际艺术圈非常盛行,荷兰作为殖民主义专政的最后堡垒,杜马斯的南非身份使她深受其苦。和威廉·肯特里奇一样,杜马斯在她的作品中呈现出一种异国集体罪恶感和个人愤怒的救赎,并且加入了女权主义色彩。
杜马斯早期的作品,常常将剪切过的图片和文字粗糙地拼贴在一起,探索影像与拼贴画及文字之间的关系。1984年,她从概念研究转向传统人物画的创作。从此,杜马斯真正开始了她多产的职业创作生涯,她著名的肖像、裸体油画和水彩画就此诞生了,虽然杜马斯已经接受了人物画的常规创作手法,但她作品的内容却常常探索性、社会认同等非常规的主题,作品题材十分广泛,包含恐怖分子、家庭成员和身体暴力的受害者,一些正受威胁的婴儿的脸庞及僵尸新娘的身体等等,唤起了人们对弗朗切斯科·克莱门特颓废的象征主义的思考。粗重的线条、中性的色彩,极少的修饰,不提供观众任何安慰,她破坏图像最根本的叙事、交流功能,剥下美好的外衣,挑起了人们的困惑和恐惧,从而凸现了一种自我的符号性。《茱莉》(1985年)是一幅迫近视角的肖像画,画面只有眼睛和嘴唇显示出性别特征,其他部分完全浸没在大片浓重而深沉的红色系中,既象征了女性性别,也象征着激情、本能、暴力、流血。她在1993年说:“如果说绘画是一种精神错乱的女性疾病,那么所有女性都是疯狂的画家,所有男性画家都是女性。” 她的笔触有一种自觉地对女性命运,世界和死亡的疑问。一幅名为《丈量你自己的坟墓》(2008年)的画中,有一个悬空弯曲的男人,他的双手伸到画布边缘,双脚却够不着地面。杜马斯在一次解说中称画的标题是对她艺术的一个比喻。“画布就像是画中人物的棺材。我画中所有的人物似乎都在和他们被画这个事实做斗争。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很好地呼吸过。”马琳·杜马斯意图创造生命和死亡的幻想,质疑我们习以为常的视觉和心理定式,表达一种超越现实的不安情绪。她的画中人物在与棺材的疯狂抗争中获得永恒。
杜马斯一直都把摄影图片作为创作题材的来源,她从一份不断充实的含有个人快照、偏振摄影以及成千上万从杂志、报纸上获取来的图片的文档中找寻其创作灵感。有时,她可能会修剪一下原始图片,聚焦于摄影背景中的人物;有时,她可能会调整颜色,使用其个性化的灰色、蓝色、红色调色盘。将架上艺术和其他艺术的形式巧妙地结合起来,使自己的艺术思想贯穿其中。虽然照相写实主义在世界范围内大行其道,但是杜马斯却将这种方式换了一种手法表现。一件绘画作品绝不会是对摄影图片的直白翻译,在《死去的玛丽莲》(2008年)中,一张玛丽莲·梦露斑驳的照片,浮肿的面容,死亡的荒诞远景,涂污的白色和蓝绿色使主人翁的脸更加突出,杜马斯对玛丽莲·梦露图片的处理表现了原始作品之外的几层意义,她说,“二手形象”也可以产生“第一手的感情”。在杜马斯看来,摄影只是画家的一种辅助手段,所以在她的作品中人们不会看到孤独冷漠的模特,看到的是一张张扭曲变形、充满深意的面孔。她用影像复制出现实世界的表象,其最终指向的却是人们的内心世界。
杜马斯以她强烈而简洁的色彩语言、独特而真实的女性身份介入到艺术领域,她曾说:“艺术不只制造出美丽,我制造粗陋,或许我不懂得美丽的含义。”这无疑会引导人们以新的审美角度去理解传统观念中的社会意识和人们的精神状态。
马琳·杜马斯:艺术不只制造美丽
马琳·杜马斯:艺术不只制造美丽
马琳·杜马斯:艺术不只制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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