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师大美院院长刘赦:用天赋跟自然交流 形成个人面貌

南师大美院院长刘赦:用天赋跟自然交流 形成个人面貌

南师大美院院长刘赦:用天赋跟自然交流 形成个人面貌

日期:2016-11-09 11:54:56 来源:凤凰网江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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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刘赦做客凤凰江苏“对话·名家风骨”栏目,畅聊他如何从一个调皮的孩子走上画画的道路,16岁开始学画的他又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经历呢?

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刘赦做客凤凰江苏“对话·名家风骨”栏目。

  画展主题:如有如无雨外山
  凤凰江苏:我们知道2014年4月,您的中国画作品展暨研讨会,在北京开幕时展出了八十余件作品,然后引起了画界的一个轰动,中国国家画院的院长杨晓阳看了画展,对您的八十多件作品就给了四个字:独树一帜。然后当时这个画展的主题是什么?
  刘赦:其实很久之前学界的一些朋友就劝我去北京做展览,但这中间一直没有去做。其实有两个方面原因,一个可能是工作比较忙,感觉要一批相对整齐的作品去做我的个展呢,有一定压力。第二个呢,就是我总感觉北京,它是文化、政治、经济的首都,所以每次拿作品去展览呢,都有点忐忑。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这次拿了八十多件作品到北京恭王府,4月20号去做展览的时候,我的主题就是“如有如无雨外山”。
  凤凰江苏: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
  刘赦:这个是明代一个人的诗句,其实我非常喜欢,因为中国传统文化诗歌、绘画中的“境”,就是意境的“境”,它在境里是合的,所以它不太分开。所以这诗句也是曹意强教授给我写序的时候,对我画的一个点评,我觉得这句做我的个展主题非常好。
  凤凰江苏:叫“如有如无雨外山”。那咱们通过这个展览能不能说一说,您的绘画艺术的理念是什么样的呢?
  刘赦:在这个展览展出之前有一个我的研讨会,也是在恭王府举办的。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张晓凌先生给我主持的,那么国家一批理论家在北京的都来了。这批顶尖艺术家对我的画有个总体评价,总体来说认为第一,我的画里面有诗境;第二个呢,也是我自己非常忐忑的,就是说创造了“刘家样”,认为一个画家一生最难做的就是,创造你自己的一个风格面貌,我也是受之有愧。因为我对艺术的追求这么多年,我追求的可能跟一些画家有区别,我追求中国传统的哲学里面讲到的精华,天人合一精神。我觉得天、人就是自然和我的关系。所以我一直在追求这种在自然的写生过程中,去发现,去理解,去梳理中国绘画的元素。这也是如何理解传统的问题,就是传统表现方法的问题,传统也不是说,过去理解的那样,其实真正的传统就是一种发现再创造。。

  我的学院派画风
  凤凰江苏:这里面有没有你最满意的一幅作品?
  刘赦:不能说哪一张我最满意,应该说我拿到北京的,尤其是我后面这批东西,就是我今年年初创作的这一批,大概有二十多件,这大概是我自己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
凤凰江苏:一个画家随着年龄、阅历包括出去写生,这些经验的慢慢增长,他的画的境界、表达的层次,也是从低到高的一个过程。
  刘赦:这个境界呢,说起来很容易,但是每一个艺术家、包括每一个文化人,他追求的所谓境界的层次都是不一样的,因为理解境界的角度不同,很难说哪一种方式或者形式就是最高。因为艺术它是多元的,我个人追求的就是一种非常宁静(的气息),在宁静中透出一种神秘,在神秘中透出一种意境。
  凤凰江苏:有评论说您的画是属于平稳画派的一种,是学院派,您自己还认同这种说法?
刘赦:我没有去应对过他们的说法,我个人觉得文化不应以新旧来分,这就是我刚才谈的如何理解传统的问题。可以讲应该属于学院派吧,因为我们这一代画家,尤其像我是从高校毕业,然后到高校任教一直到今天,可能学院派更准确一点吧。
凤凰江苏:您的性格是非常豪爽也是非常讲究义气的,有刚烈的那种性格,但是看您的画就是感觉非常宁静,就是让人看了感觉一下子就很舒服,一下子沉浸进去,感觉有点反差。
  刘赦:对。不光是你这么认为,我好多画界朋友也这么认为,这个可能跟我生长的环境有关,我出生在军人家庭,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接触到更多的都是阳刚的一面,从小学步的时候就是跟着军人的队列在旁边走,所以从小看到的耳濡目染的都是这样,可能对我的性格也有一定的影响。我的父亲也是军人,但随着我逐渐地成长之后,对文化的理解不同。就是对人生的追求、感悟角度发生变化,所以我慢慢地在都市中间很烦躁,我每年都带学生到山野里去写生,每次写生我不到名山大川的,我都到那种不知名,没有任何的印记的原生态的这种自然里去写生,追求一种宁静。
  凤凰江苏:远吗,这种写生?
  刘赦:有近有远,远的贵州,近的在江浙一带,包括安徽大别山,别人都去大别山天堂寨,这种名胜的地方我不去的。我都去那种山村,山沟里去,在山沟里有些地方非常漂亮,我感觉就像是梦中的桃花源。因为我自己有一个计划,准备做四个系列的作品,第一个系列就是《云与山》,云就是天,山就是地,其实就是天地融合的一个关系,也就是我与自然的关系,这是一个系列。另外还有三个系列,我是想梳理我对中国画的理解,第二个系列就是《技与道》,技术的技,道路的道;第三个系列叫《趣与品》;第四个系列叫《静与境》,做了四个系列的作品。这个系列作品我想就是总结和归纳,我对传统中国绘画发展到今天,从我个人角度进行梳理,每一个系列作品我准备做二十件,准备花个两年时间把这四个系列做掉,做完这四个系列,重新梳理完以后。我觉得才更能坚定中国画未来的走向。

  父亲曾经想让我学医
  凤凰江苏:刘老师,您是湖北麻城人,刚才您也说了家里人是军人家庭,您家里有人是画画的吗?
  刘赦:没有,我的家庭应该说是一个医生之家。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弟弟、我的弟媳妇都是从医的,都是在卫生系统。只有我可能当时认为是很叛逆啦,我父亲也曾经想叫我做医生,因为他是一个很有名的医生,他就觉得我性格上胆大心细,以后一定是个好的外科医生,我从小就不喜欢,可能在部队医院长大,每天看到的都是很痛苦的表情。所以觉得画点好画,为什么喜欢画画?画点好的优美的东西去愉悦别人,天天看到这么痛苦的表情,最好愉悦点儿。
  凤凰江苏:您说胆大心细。其实也是画画比较重要的一个天赋。
  刘赦:对,这也是个因素吧。
  凤凰江苏:就是这个原因,然后您走上画画这条道路的?
  刘赦:也不完全,也很偶然。其实我小时候调皮捣蛋,在部队大院出了名了的调皮捣蛋的孩子,整天在外面和小朋友打打架,经常就是被别人家长带着孩子到我家告状,我父亲再劈头盖脸把我抡一顿,然后经常把我锁在家里,怕我出去惹事儿。他上班了,一到放假,就把我锁在家里。当然我也总会想办法跑出去玩儿啊,等我父亲下班之前再从下水管爬回家,因为我家住三楼,关在家里没事干,就拿着铅笔,照着小人书就开始画。画了之后,我父亲战友说,画得不错啊,儿子也不是那么调皮捣蛋啊。他表扬我画得还挺好,像什么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小人书啊,这种革命故事的连环画,我父亲看这是对儿子教育的一种方式,他表扬我我就喜欢画,因为从小调皮捣蛋没有人表扬我的啊。那么我就开始玩儿命要画画,那我就找了我的启蒙老师,我家里中学的美术老师来教我,那时候我就如痴如醉,完全投入进去了。这也确实变了一个孩子,也不打架了,浪子回头了,然后我很用功,非常勤奋,我学画学得很晚。
  16岁开始正式学画
  凤凰江苏:我们也知道您是1960年出生的,然后6年之后就是文革,文革期间与这个应该是绝缘的吧?
刘赦:文革早期那段时间我完全不懂事,只是看着武斗打来打去,家里管得很紧,我在部队大院根本也不让我们出这个院子的,那个时候不是特别清楚。
  凤凰江苏:正式学画是什么时候?
  刘赦:正式学画我是16岁,1976年,文革刚刚结束,正好刚刚好多地方准备恢复高考了,我那个时候开始学画画。
  凤凰江苏:是不是有点晚?因为学画画基本上是从很小就开始培养。
  刘赦:其实我觉得真正做任何事业啊,应该没有早晚一说,就看有一点,你真正全情投入在什么时候。
  凤凰江苏:刚刚您说到您的一个启蒙老师,还记得吗?他当时第一次会给您教一些怎么样的画?
  刘赦:我的启蒙老师上次我在北京做个人画展时候,我把他请去,是我中学的美术老师,叫潘家忠。我对他到现在都非常尊敬,因为我觉得跟学术没有关系的,就是私人感情上的一种尊重。那个时候开始我感觉他也不太看我画的东西,感觉跟正规训练过的一些同学比,因为就像你刚才讲的已经岁数不小了,按照这种应该画得更好一点。那时候我应该画石膏像啦,水粉水彩啦,他感觉这个画得太差了,开始应该不太想收我。我就只是从画小人书产生了兴趣,但是收了以后潘老师就很喜欢我。每个礼拜我只睡5个晚上,两个晚上我通宵不睡觉的画画,我早上五点半起床,骑个自行车,那时候家里条件还不错,还能骑个自行车。先到火车站,把早上几班火车要走的人送走,然后到汽车站画速写,然后再到菜场到自由市场画速写,之后买点菜回家,我就是这样过。所以每个礼拜两个晚上不睡觉,就通宵打灯光在画石膏像,因为我这个弱,我就赶。
  凤凰江苏:包括这个老师带给你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
  刘赦:老师给我的影响是一部分,最主要的是跟我一起画画的一些朋友,给我的一些影响也很大。所以我现在在教学过程中,也经常跟我的学生说注意学风建设,你们就是建设你们自己的学风,互相影响。包括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很多老师给了我很多很积极的影响。但是我从不否认我周围的同学也给了我很多影响。
  凤凰江苏:平常就是一起画画么?
  刘赦:我觉得做任何工作,可能不热爱都无聊。我感觉不到无聊,这个东西我就是想往里面走,几个同学小伙伴陪着呢,熬夜不困啊。再一个互相中间有竞争啊,这个地方画得好,我就向你学习一点儿啊,那个同学那个地方处理得,不错对我又是一个启发,我觉得这个氛围挺好的。比一个人在那儿画可能在艺术上要理解得快一点。
  凤凰江苏:这大概是几几年的事情?
  刘赦:七六年到八零年我都是这么过的。

  学生时代太快乐了
  凤凰江苏:我们知道你1982年到南京艺术学校,还记得当时上学的一些情景么?
刘赦:这个忘不掉的,今天我也经常说到一点,大学时光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无忧无虑,非常单纯执着地在追求艺术,太快乐了。再一个我们那时候上学,整个南京艺术学院全校的学生加在一起好像还不到两百人,就这么点儿,我们班也就是五个同学,现在我的研究生一个教室都不止这么多。
  凤凰江苏:我们知道南京艺术学院的前身,是刘海粟海老在上海创办的上海美专,您在南艺就读时您对海老还有印象啊?
刘赦:太有印象啦,我们也算是有幸吧。我们好像在上到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海老就不做院长改名誉院长了,我们大一的时候经常回来给我们上课,以讲座形式给我们这个班上课呢,也是幸运。当时中央电影制片厂拍海老的一个新闻专题片,选一个班就给我们班上课了。那时候上课听到海老讲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他是一个非常开放的老先生。比如说我们上学的时候,我们的老师从苏联留学回来的,那么希望我们画的所有东西都按照苏派去画,比如像契斯恰科夫、马克西莫夫这类路上去靠。我就不想用这种方法画,我就用炭精条在画,画得比较奔放一点,因为我前面这样画了以后,老师表扬我说怎么怎么好,同学都来看,但我不满足。最后我就用木炭条画,那我当时的老师批评我,我不管,我就把它继续贴墙上,正好海老从上海过来,准备给我们上课之前来教室看看。他问这是哪个画的,他说画得好啊,有气魄啊,不要千人一面一个样,他说不要完全学苏联的。什么契斯恰科夫、什么马克西莫夫,这个时候我就觉得海老在我们心目中太伟大啦,因为我们平时画这种东西是要被批评的,这种表现的热烈狂野的是要被批评的,所以海老思想非常解放。那个时候海老就已经是八十几岁的老人了呀,所以我们同学都非常喜欢他,后来又给我们讲课,配合拍片子,但海老讲课也都是非常的直接的,出口成章。反正海老在我们心中的印记是忘不掉的。
  海老跟我谈创新
  凤凰江苏:他好像对学生的提拔和点悟也是非常多的。
  刘赦:非常多,而且他不多话的,他就是“嗯”一声指一指,然后说声好,或者是这个不好,(他也不说原因)但是他表情很慈祥的,然后讲“你看看”,然后你一下就明白了。但有时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话就很多了,就从康有为他的老师开始说起,一直说啊说,但是我们喜欢听他吹,非常煽情,他讲他的人生经历,他讲他的人生故事,他讲他的遭遇,他讲他对艺术的理解,他讲他的老师,他讲他的办学,他都讲。但他讲起来就非常煽情,有时候我们很快乐,但就是想赶紧回去画画,赶快读书,就是想赶快成为他那样的人,对我们有激励作用。
  凤凰江苏:大学您上了五年跟海老接触的还频繁啊?
  刘赦:不太频繁,我记得最后一次我见到海老是我大学毕业以后,92年底我去香港做我的个人画展,那个时候我的画展完了之后我去的他家。他当时住在刘参家里,后来我去他家,那个时候海老已经坐在轮椅上了,我把我的画集送去,看望看望海老。他跟我也是侃侃而谈,聊得很晚。最后夏师母就说让海老休息吧,因为另外还有个按摩师在等着给他做按摩,后来我就起身想跟海老告别,然后海老就特别不高兴,跟夏师母说你不要剥夺我跟学生交流的机会。其实我们理解夏师母也是为他好,但是他不愿意(他是非常看中学生的),他讲就是要创新,跟我谈创新问题,看了我的画说一定要创新,他说要变、求变,他说中国绘画的核心魅力就是可以随便地去变,按照你理解的情感变化去变,不要去墨守成规,不要去学古人的一招一式,就不停地跟我讨论这样的问题。
  我大量写生,但不去名山大川
  凤凰江苏:他对南艺还是很有感情的吧?
  刘赦:太有感情啦,从上海美专到后来的南京艺术学院,每年校庆的时候都会颁发“刘海粟奖学金”,我也是“刘海粟奖学金”获得者。那个时候拿个“刘海粟”奖学金虽然只有两百块钱,但那个时候是很多钱啦,我记忆中间是海老到香港卖了幅字,十个字十万港币,那个时候八十年代初期很多钱啦,然后就把这个钱捐给学校做了“刘海粟奖学金”,评到这个奖学金就有两百块钱和一个证书。我们觉得这是个荣誉啊。
  凤凰江苏:那您现在作为他的学生,如何看待海老当年的创作的这些画?
刘赦:我觉得海老在艺术上最大的魅力在于,他一直跟自然在交流,他一直在创新,他一直在发展。所以他“十上黄山”,即使是年纪大了,也是轿子抬到黄山上去写生。所以海老去了这么多次黄山之后,他对艺术整个的总结落脚点,把黄山作为一个母体,去观察去分析。然后他表现出来的东西不是黄山表象上的风景,而是他心中的黄山,这点对我影响其实非常非常大。所以我一直大量地写生,只是我从来不去名山大川,我看到人多我烦。
  凤凰江苏:其实这也是个传承的过程。
  刘赦:其实我从海老身上学到的更多的也是这个点。
  去南师大任职的波折路
  凤凰江苏:您当时毕业后是去的南京师范大学任职,当时据说还有一点波折,你能跟我们说说吗?
  刘赦:因为过去呢,南师和南艺是有点怨源的。在文革时两个学校整合过,那个时候叫江苏省文艺学校,后来又分开了。南艺是海老那个时候上海美专这条线下来的,南师严格地讲,他是从晚清李瑞清创办地两江师范学堂,然后到中央大学这条脉下来的,徐先生和刘先生他们俩有点过节。那是一种文人之间的过节,但这些过节我们不要在下面的学生中无限制地放大,这样看来两个学校互相之间的交流也就不多,我记得我到南师的时候,以前南艺毕业的分配南师都是不要的,南师毕业的到南艺也是不要的,但今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凤凰江苏:那您是怎么到南师大去的呢?
  刘赦:这个有可能我要感激一位老书记,周一康书记,现在还健在,也八十多岁了,身体很硬朗。当时他是美术系的书记,那时候他也是个非常开脱的领导,我记得那个时候南师觉得我这个学生不错。当时我的老师方俊老师把我推荐到南师,当时南师我一个人都不认识,然后看了我的作品就要我,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我实力是怎么样一个状态,他们觉得我不错就要我,要我我也很开心,我就过来了。但当时门户之见是明显的,我进来之后,一些老先生要带助教都不愿意带我,说南艺的来了我不带,但我也没事儿,觉得不带的话我就自学成才呗,学生逐渐逐渐非常喜欢我。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都不好意思叫我刘老师的,都叫我老刘,我挺高兴的,其实他们有的人岁数比我还大呢,还有一些岁数比我大的不叫我老刘叫我刘老,我也无所谓,现在好多毕业出去的这些学生关系也都非常好。我总结我自己在南师这个过程,我说南师大也培养了我,为什么说南师大培养我呢?我的前期我选择了个好学校南艺,它让我的思维是自由的,这是我对我母校南艺最大的一个感激,没有过多的老师干涉我。没有过多的人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给我自由的一个空间让我思维。那么到了南师以后呢,我觉得南师也培养了我,不是说从做不做官的角度,就是从整个教学,从我的职称一点一点到今天,我觉得也给了我很多的培养。所以这两个学校应该讲都是我的母校。
  凤凰江苏:现在还有没有门户之见?
  刘赦:没有了没有了,我作为南艺校友会的常务理事,也是南师美院的一个负责人,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这个隔阂了。南艺好的毕业生,有的我要到我这里来,有的我的好的毕业生,我分配到南艺,现在我们这代人中间已经完全没有了。

  不喜欢,就不要学画画
  凤凰江苏:现在我们知道南师大每年都会请徐悲鸿的夫人,廖静文先生来学校看一看,学生们也非常喜欢她。通过她仿佛能看到徐悲鸿先生还在学校,仍在教育着我们。
  刘赦:因为我们这儿有“徐悲鸿”奖学金,我们是两年一发这个奖学金,每次我们发奖学金的时候都去请廖先生过来。由于她是徐先生的夫人,由她亲手颁发徐先生的奖学金对学生,是一种触动、一种鼓舞。那么最近几年因为廖先生身体不太好,最近几年没请到,以前她经常来,她每次来非常高兴。就是获过奖学金的学生跟她合影她都愿意,之后美院的学生一个班一个班的跟她合影她都愿意。
  凤凰江苏:您在教学这块领域做出了一个非常骄人的成绩,可以说桃李满天下。那么,我很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其实也是很多家长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就是一个好的学生,怎么样能把这种绘画的天赋带出来。就是说,我孩子学画,我怎么学,我能不能学出来,这是他们很多家长的一个疑问。
  刘赦:这样的,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问,因为我觉得不应该家长来问,家长不应该问我,应该问孩子,你喜不喜欢艺术,你喜不喜欢画画。我建议,如果孩子不喜欢,就不要叫他去学。因为不热爱的这个东西,不喜欢这个东西,他可能在另外的角度上,另外一个专业上有天赋,他不一定是美术上的天才,所以我也奉劝家长不要去扼杀天才。我是这样觉得,艺术的教育是一个因势利导的教育,它不是一个大班教育。因人而异,因为每个人的情感角度不一样,情感角度,它是怎么造成的,怎么形成的?跟他的读书,跟他的生活阅历,生活的这个圈子等等方面,它都有相关联。如果这些问题不处理好,他是没有办法(去画画的),说什么转换到另外一个角度,就是情感角度。情感角度不同带来审美角度发生变化,审美角度的不同才造就了艺术的多元化。所以说,在某些关系上,艺术它就不能在哪个点上去人为的培养,按照一个模具套是不可以的。可能我在那么多年的教学中,我总结出来的就是,一是分层分类指导,就是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分头的去说;还有一点就是,我不去干涉我的学生的追求、方向。
  跟艺术的感情有多深,艺术道路就能走多远
  凤凰江苏:那现在比如说,像一些正规的艺术学院,一些教育的制度跟您刚刚说的这种,来自学生个性的发展与培养,是不是有冲突的呢?
  刘赦:有矛盾的,肯定有矛盾的,我们的培养体系,你不能说它完全合理。但也不能说它不合理。为什么这样说呢?就是中国的高等教育,还是在矛盾的形态中在探索办学手段,我们的高校办学历史跟西方的差距比较大,我跑了七十多个国家,考察了大概五六十所高校,都是跟艺术有关的高校,我觉得是不一样的。我们的学分要求,包括我们的课程体系在好多方面都是不一样的,虽然现在在办学像西方一流高校看齐,恨不得就是跟他做得是一样的,这也不对的。自古以来,我们的孔子、庄子、哪怕是到了诸子时代,那都是游学,是正蕖办学堂的,而不是办讲堂、办学堂,那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问题?有问题,这个不是我们国家政府的问题,它是发展过快中间衔接不够的问题,所以这个就是在,也矛盾也不矛盾的一个关系。
  凤凰江苏:那现在硬件能跟得上去吗?
  刘赦:硬件是什么?我们国家高校的硬件,现在都远远超过欧美一些名校的硬件。我是国务院协会办的委员,也是教育部的委员,在一些会上我也会提一些问题,国家应该不要老是口号式地喊,又是抓人才培养质量,又是什么复合型人才,这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国家要办好教育,最主要的是要建立一支优秀的师资队伍,这个是最重要的。
凤凰江苏:对于现在学画的孩子,你作为一个长辈来说,最想跟他们说哪些话?
  刘赦:我就想说一句话,喜欢画画的孩子,喜欢艺术的孩子,你们跟艺术去培养感情,你们感情有多深,将会决定你的艺术道路能走多远。
  书画市场泡沫太多
  凤凰江苏:那我们回到现在,对于现在的如今的一个书画现状包括市场,您觉得正常吗?
  刘赦:很不正常。
  凤凰江苏:泡沫太多,可以这样说吗?
  刘赦:百分之八十都是泡沫吧,已经到这种地步,已经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我觉得画家的虚高,它跟艺术的内涵不成正比,西方那么多大师作品多少钱一件啊?我们现在一些画家盲目过度炒作,蛮讨厌的。就会带来一个恶果,恩,然后就会变成一种浮夸,就是恶性的一种循环。造成一种美术市场的不规范,非常不规范。但是,我觉得逐渐逐渐现在在回归理性。我们不是讲,就是说所有过去标榜的。比如讲徐悲鸿画马的,哎哟,这个鬼丫头马画得好什么哪儿好的,这个齐白石画虾的,哎呦,这个虾怎么怎么好,比如黄钟画驴的,然后下面恨不得哪个在哪儿画猫画狗的,就把这个标成这个王的王的不对的。徐悲鸿先生画得最好的不是马,就像我们齐白石先生画得最好的不是虾,这个是老百姓他们看这个东西,那我认为徐悲鸿先生的素描人体是画得最好的。只不过中国传统的风月场所,不好意思画个女人图挂墙上,那个不合适吧。其实徐悲鸿先生的素描画得是最好的,我个人认为。所以呢,由百姓的眼光去决定市场那是一定出问题的,因为他不懂,那么现在好多这些画家呢,就是在市场进行运作,吹啊,胡吹八道地吹,吹得跟个天一样。乖乖,这个也是第一,那个也是第一。你说这个老百姓,他会误导有钱的,不知往哪儿去消费,就出问题了。所以,我相信这过一个冷静一段时间啊,我觉得这段时间啊,慢慢慢慢啊在稳定一点。
  想退休,解放自己
  凤凰江苏:最后很想听您聊几句你的生活,就是书画名家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我们老百姓其实也是很好奇的。
  刘赦:这样啊,其实我的生活呢,怎么说,有枯燥的一面,有浪漫的一面,有丰富的一面。枯燥的一面就是一些行政事务是蛮枯燥的,你必须尽职尽责坐在那儿,你必须把每件事情要把它严谨地给处理完。因为我工作的座右铭是什么,上班的座右铭,就是复杂的事情简单处理,简单的事情认真处理,这就是我的座右铭。那么这个就是我枯燥的一面啊,因为我不是非常想做这件事。但是我觉得浪漫的一面呢,就是我眼睛中看到的所有自然间的东西,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我最愉快,最开心的事是带着我的学生们到山里去写生,我非常快乐,我就感觉人生太美好了,所以我想退休了,虽然我年龄没到退休年龄,但是我特别想退休,我想解放自己,可能这样我会更快乐一点。
  凤凰江苏:这也是您对您以后生活的规划吗?
  刘赦:是的。而且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幸福。一个呢,我培养这么多学生,有很多都成才了,而且包括这次十二届全国内展,我培养的学生就是带过的这些学生里面,有七八件作品全部入选还有获奖的,我就非常高兴。每一次我听到我的学生们全国展获奖,中国美术馆收藏等等,我都非常高兴的。他们也会叫他们的其他同学还有师兄弟们一起聚聚,给他们一个小型表彰会,这样做也是激励大家,我觉得这就是做老师的一种幸福。自己规划的就是这样,以后我就是带带学生,不能带那么多,因为现在带得多了,很累。我想少带点学生,然后把他们都能够培养成才,我觉得也是又能满足自己的心愿,又能不停地去画画,很幸福。
  凤凰江苏:周围老师桃李满天下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刘赦:这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以后每年都将追求新的变化
  凤凰江苏:那对于您的艺术有没有长远一点的规划?
  刘赦:长远的规划就是我刚才谈的,这两年中间我把我这四个系列完成掉,对我一个总结,下面我可能就是每年每年的去追求一种新的一种变化。这种变化它是自然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就像对传统的理解,我理解的传统它是动态的,传统是有生命力的,传统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传统是在延续中发展的。这很好理解,就是这个宋以前,唐之于宋,它是传统;那么唐宋之于元,它是传统;那么之于我们今天,民国以前都是传统。但是,我们理解的传统,它这种文化情怀,应该是这样,而不是可视的,是精神层面的传统。这是一种文化的东西。我们好多过去都认为传统,我这个你看,这个黄飞鸿就是传统,不对的。所以说我觉得传统呢,是靠你天赋在自然中间去交流,然后融出来的一个东西、精华,这个就是你个人的面貌,就讲开始像开场他们一样,刘家样,我很开心,为什么呢?比怎么吹捧我都开心,因为毕竟我的探索得到了这个理论家层面学界的认可,(这也是您的目标)这是我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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