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泰晤士河流域,因地势较低,相对容易产生大雾。早在中世纪,对木材和煤火的焚烧就加剧了这一地区大雾的出现。
19世纪30年代,伦敦的人口超过了200万,每一家的生活都离不开煤。与此同时,作为主要工业中心的伦敦拥有大批工厂,大量有害气体、粉尘被排放到空气中。
1853年,《泰晤士报》写道,伦敦雾霾“将人类的咽喉变成病恹恹的烟囱”。1921年,伦敦每立方英寸样本的空气中含有34万煤烟颗粒。
在这之后,大雾逐渐成为表达城市生活病态的隐喻,带有末日审判的色彩。不少伦敦市民选择在冬天前往其他城市,但也有艺术家钟爱伦敦的雾。莫奈就是其中之一。
莫奈生前曾经4次前往英国伦敦,并深深迷上了伦敦的浓雾、泰晤士河上的大小桥梁和美丽的教堂,创作了许多以此为主题的画作,视角独特,色彩与众不同。
或许是因为雾气是表现光与空气关系的最好介质,印象派画家都对雾都伦敦情有独钟。克劳德·莫奈在1870年左右特地跑到伦敦看雾,如果哪天天气放晴,莫奈就会特别失望:“我所有的画布都好像要空白一片了。”
在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系列中对于当时的伦敦是这样描述的:“1895年11月,浓密的黄色大雾笼罩着伦敦,从福尔摩斯位于贝克街办公室的窗户,很难看到对面建筑的轮廓。而他总是乘坐马车或火车出没在11月伦敦的大雾之中。”
1877年,莫奈创作了《圣拉扎尔火车站》。火车头喷出大量浓烟,冲到车站的玻璃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橙色、蓝色和紫色的烟雾,机车与铁屋架都笼罩其中。莫奈忠实于直观的视觉经验,在19世纪末重污染的伦敦都可以看到。
这些都是19世纪工业革命时期的“产物”,英国伯明翰大学气象学家的研究表明,莫奈画中漫天的黄色大雾是高硫含量的煤燃烧后,烟尘和硫酸盐颗粒散布到空气中成为水蒸气的凝结核所致,煤焦油是黑褐色的,煤焦油中的苯胺和苯酚类化合物则形成了红色和蓝色。
法国著名自然主义小说家和理论家左拉对莫奈《圣拉扎尔火车站》评价道:“你似乎可以听到蒸汽机火车在被火车站吞没时发出的轰鸣声;你也可以看到在巨大车库下翻滚的浓烟,这就是今日的绘画。”
尽管伦敦早已甩掉了“雾都”的帽子,但雾霾不仅悄悄潜入了英国人的家里和身体里,也渗透到人们的思维中。雾霾变成城市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它同样也是历史、文化、影像等艺术想像中无处不在的元素。(降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