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群的抽象：大弦嘈嘈似急雨 小弦切切似私语

　　朱浩云

　　2014年3月26日，94岁的华人艺术家朱德群在巴黎去世。他的去世标志着“旅法三剑客”时代的结束。

　　多年前，我在中央电视台书画频道专家委员会成立时，曾与詹建俊先生聊起：如将朱德群为上海大剧院创作的巨幅作品《再生的气韵》改用国内写实油画可能更受欢迎，詹建俊当即表示不同意我的看法。也许那时我提的这个问题比较幼稚，但我当时对朱德群的抽象艺术确实不能理解，自然也就不能理解詹建俊不同意的原因。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及我对抽象艺术的感悟，深感朱德群的抽象作品很了不起，他的作品既有东方艺术的温婉细腻，也有西方绘画的浓烈粗犷，更有中国绘画诗一般的意境。细细欣赏朱德群的抽象画，你可以从他的构图、用笔、色彩、明暗来感受他不一般的情感，现在这幅上海大剧院《再生的气韵》作品俨然成为了“镇院之宝”。

　　国学修养深厚 艺术作品不朽

　　朱德群（1920-2014年），生于安徽萧县白土镇（时属江苏）一个医生世家，1935年进入国立杭州艺术专科学校学习西画，师从林风眠、吴大羽，并与赵无极、吴冠中合称“杭州三杰”。1941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国立杭州艺专（即中国美术学院），并留在母校当助教；1945年任教南京中央大学建筑系；1949年任教台北师大艺术系；1951至1955年任教于台湾师范学院；1955年定居法国巴黎，从事绘画创作。从那时起，他全身心地投身到抽象艺术创作中；1957年参加巴黎春季沙龙以“景昭画像”获银牌奖；1958年在巴黎首次举办个展；1979年袖珍博物馆出版社发行《朱德群专论》一书；1980年入籍法国；1993年《朱德群专集》法文及英文版问世，由艺评家皮耶·卡班（Pierre Cabanne）执笔；1997年当选法兰西学院艺术院终身院士。朱德群先生是当代重要的海外华人艺术家之一，他的艺术，无论是早年的具象画还是中年后的抽象画，多从源自大自然的视觉记忆中提炼素材，同时也从中国古典诗词中汲取灵感。画面经营注重线条、色块的冲突对比和交融呼应，变幻多端而法度自在；用笔洒脱大方，气脉连贯，带有传统书法笔势；他画中的色彩层次丰富，常于恍惚混沌之中透出神秘玄妙的耀眼之光。东西方评论家几乎都众口一辞：朱德群是用油画画出了中国水墨画精神的大家，他用浓郁泼辣的色块轰入画的深层，追求深远的宇宙空间感和无限激情的笔墨之韵。吴冠中曾以“大弦嘈嘈似急雨，小弦切切似私语”形容朱德群作品中以线条的律动而形成的节奏感；点线的交错与窜动并结合画面上的光线明暗而形成如音符般时急时缓、高低起伏的旋律。其代表作品有《永恒》、《无题》、《白色森林系列》等。

　　作品广受好评 海外市场抢手

　　朱德群生前在世界各地举办过50多次个展，佳评如潮。他的作品被巴黎艺术博物馆、台北历史博物馆、美国圣路易大学、比利时现代美术馆、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基金会等20多家国际著名博物馆收藏。香港苏富比、佳士得自上世纪80年代开拍中国油画后，朱德群与赵无极就一直是两家著名拍卖行的“台柱子”和现代艺术风向标，特别是步入21世纪后，朱德群的作品在海内外市场非常抢手：2005年，作品《秋意》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获价740万港元；2006年，作品《红雨村白云舍》在佳士得获价2588万港元，轰动拍场；2007年，作品《雪影景色之回忆》在苏富比以906.35万港元拍出；2009年，作品《雪霏霏》被佳士得推出，遭遇众多藏家追逐，最后以4546万港元成交，朱德群作品再上新台阶。之后，朱德群作品价格迭创新高，2012年，作品《白色森林之二》在佳士得以6002万港元成交；2013年，作品《1963无题》在佳士得以7068万港元成交。

　　以书入画 随心所欲不逾矩

　　近两年，尽管市场处在调整阶段，但朱德群抽象画画作基本价格动辄数百万元乃至数千万元。朱德群的书法成就很高、独树一帜，记得第一次看到朱德群的书法时，我几乎不相信是他所书。他的行草布局独特、行云流水、洒脱酣畅、魅力四射。70岁后，他的书写更随意洒脱、信手拈来，随心所欲不逾矩。也正是他以个性独特的书法，融入西方抽象技法，开创了崭新的、气势磅礴的个人绘画语言。从这一层面讲，他的书法功不可没。在笔者看来，他的书法不仅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而且观赏效果很好，并能让观者回味无穷、记忆犹新。实际上，朱德群书法同他的油画一样也是高水准。2014年，其书法作品《书法王维渭城曲》在罗芙奥拍卖以504万新台币成交；同年，《行草刘邦大风歌》被罗芙奥拍至384万新台币；2015年，《行草书李煜望江南》在台湾罗芙奥获价360万新台币。

　　目前，收藏朱德群作品的藏家已遍布世界各地，尤其在华人圈子里已经形成了谁拥有朱德群、赵无极、吴冠中的作品是一种身份、品位的象征。鉴于朱德群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声誉，后市他的作品值得海内外藏家和机构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