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南京国际美术展海报
编者按:第二届南京国际美术展将于近日启幕,本届展览主题为“美丽新世界”,策展人俞可参与并策划了单元系列展览“实验地带 —— 关于艺术的讨论方案”,展览邀请了对当代艺术产生过影响的25位艺术家,分别是:陈卫闽、丁方、冯峰、高小华、何云昌、刘俐蕴、罗氏兄弟、马六明、缪晓春、潘德海、舒群、苏新平、尚扬、宋钢、Gianluca Cingolani(意大利)、汤国、王鲁炎、温普林、肖鲁、响丁当、奚建军(英)、杨劲松、张念、左小祖咒以及周斌。
策展人俞可
策展人俞可在接受99艺术网采访时透露:“我将艺术家分为两种,一种是以前在中国整个当代艺术发展历程产生过作用的艺术家,叧一部分是与今天热闹无关的艺术家,来形成这次关于艺术的讨论。里面既有时间与空间的对应,同时也将是艺术家如何在这样一个具体环境仍然持之以贯的思考。通过展览我将努力地反应出他们的认识与角度,剩下的是参观者来考量这样的艺术创作是否能对我们今天的当代艺术有着积极的意义。”另外,俞可还表示自己在这次展览的筹备过程中也面临诸多的困境,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环境中来实现当代艺术的实验愿望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而他也没有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有过这样的经验。
除此之外,对于艺术与资本之间的关系,俞可认为今天的艺术市场早已成为当代艺术的另一种行为方式,它对艺术的诉求和艺术本体的发展会不会导致一种文化上的断裂,这是谁也无法预言的。当我们仍以艺术史的现场为背景,中国当代艺术三十年究竟为中国文化带来了什么,今天的艺术如何在当下这样混合多元的形态下衡定其艺术的价值,建立艺术存在的理想化因素,如何消解西方艺术体系中稳定的艺术品价值评判标准,怎样回避把艺术作为资本来运作,今天艺术作品本体价值如何体现,艺术批评的独立性又存在何处,这都是我们需要去一步研究和考量的,也是横旦在这次展览面前的难题。
是怎样的契机促成了您本次担任第二届南京国际美展的策展人?
俞可:我也不知道,上帝的安排。朱彤打电话希望我作为策展人的接下来的时间里,更多的人劝我不要参与,其中几个人非常重要,我也真的动揺过,但我也将此告诉了朱彤。坦率地讲,那个时候我对于这个展览的组织形式了解甚少,只是应朋友之托想一起来为艺术做点什么,想想还是接下来了。原因是有人愿意为艺术疯狂,虽然动机也许与我不同,为什么不能顺势而为呢,尤其是当代艺术的环境并不好,团结更多的人,总会有些积极的因素吧。所以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当然也本着希望能够一起改善展览印象的愿望与主办方一起出发,怕出错,我还向主办方提了三个条件:首先,不能干预策展人主要的策展方案包括理念;其次,不要干预艺术家,在有限的情况下尽量给艺术家更多的自由和空间;最后,不要跟艺术家谈条件,不要想着做一个展览就要卖画。严陆根先生都答应了我的条件,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人们对艺术联想并不一定是悲观的,而我们也应积极地去看待这个问题。
同时我也希望可以以低调的方式介入展览,用结果来证明其中存在的可能性。
马六明作品《No.1》200x150cm 2015
“实验地带 —— 关于艺术的讨论方案”展览的意义
您这次策展的单元是实验地带关于艺术的讨论方案,“实验时代”是否有所特指,关于艺术的讨论方案希望提出怎样的问题又希望如何解决?
俞可:我非常微观,主办方一直很高大上,也太丰富。我的想法是如何让当代艺术在今天的现场里边拥有更多令人遐想和微观的变化,我有意识地以此作为展览所要讨论的焦点,让艺术家与公共艺术现场的民众产生更多的对话。其实当代艺术在很多城市的影响力还是微乎其微的,展览如果能够有条件把当代艺术放置一个非常大众化的空间中,产生反映,或者说它能够以一种民主的方式来与城市文化建立关系,无疑对当代艺术的生存空间是有益的。
所以我才会把实验性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另一方面:展览都要一个内容逻辑,当代艺术需要一个背景去看待它的发展历程,我就在这样的背景中寻找我展开话题的可能性:艺术实验究竟与人们的文化生活有什么关系?与我们今天的生存境遇有什么关系?人们对艺术的需求又是什么?
带着这样的问题,来促使展览不仅仅是一次空洞的展示。所以我才有意地把中国当代艺术发展事件中,那些典型经历的艺术作为展览的敍事内容来作用于今天的现实。呈现出一条可观看的中国当代艺术实验探索的线索。比如“伤痕绘画”时期的高小华,其实“伤痕绘画”的真正发起人既不是何多苓也不是罗中立,而是当时因能掌控信息的高小华。有时候我们对一个作品判断的基础来源于一种实用权利,所以我们常常对艺术品的重要性认知是不真实的,如果深入高小华的个案是非常有意思的,它正好可与何多苓、罗中立产生对比。我们对艺术史的判断,在习惯性的接受上会产生差异和不同,这个讨论非常有意思。
缪晓春作品《从头再来》影像
基于怎样的标准选择了这次的参展艺术家?
俞可:没有标准,只有当代艺术史的写作逻辑,当然策展人肯定会有偏见,会有知识的欠缺,展览正是基于偏见和欠缺的一种更新。
请简单介绍下您参展单元的部分艺术家,他们的作品如何诠释了本次展览的主题?
俞可:客观地看,上个世纪末发生在中国的艺术先锋实践,已经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中国艺术长期以来孤独艰难的处境。同时,也使得这一学科从本质上还原了它自身的专业属性,为艺术史写作提供了有依据的文化线索。基于这些事实,我们在这里启动了一个公共性的展览平台,用艺术家温普林的影像还原出一个令人难忘的艺术旅程,让展览在一个具象背景中,用思潮、群体起始、艺术家、作品、文献等相关资料,铺设出一个线性的艺术史框架。以此,再次审视这些有着不平凡经历的艺术家在当下不同思想潮流中所从事的工作。同时,我也希望通过这次时空链接,进一步地了解艺术家在这样的时间过程中的创作脉络和思考轨迹。
所以,展览有意选择了伤痕绘画的作俑者高小华,八五时期冲锋陷阵的舒群、马六明,制造艺术“大事件”的肖鲁、张念来形成展览的线索。这里面不仅包含了艺术家不同的思考角度和观察方法,也部分反映出这些艺术家在现实考量中的批判维度。纵向地看,肖鲁的《对话》、张念的《孵蛋》等,是在艺术史上被反复书写的作品,而今天这些作品将如何呈现出更多的研究价值;艺术家的作品是否可以考虑其延续性的效应,以及在当下的艺术生态中,还存在多少类似于这种激烈的带有事件性的作品;这种意识形态意图是否将继续在中国艺术史脉络中具有某种隐性发展的特征;这样的回顾是否能考察出中国当代艺术创作的某种特殊性,它将为今天的当代艺术创作提供哪些启发性的思考。正是这些,构成了这次展览的初衷。
张念作品《过程》 鸭毛 标本 1000X1000X50cm 2008-2015年
您认为策划本次展览您最大的困境是什么?
俞可:从现实层面看,这次展览仍面临诸多困境。其中如何面对当下的艺术创作、艺术家,展览所提供的交流环节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引起观众的注意力?展览所考量的文化主题能在多大程度上被社会所接受?今天构成文化的深层冲突又是什么?85时期的艺术实践具有冲击力的视觉符号中所带有的文化编码对当代社会文化的建构是否仍具有推动因素?当代艺术建立的我们关于一个民族特定时期的记忆是否还在持续发酵?而在这样一个完全不同于过去的社会景观中,尤其是消费文化越来越作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时,它所形成的暗示性使得大众对于图像符号的记忆是否仍等同于艺术家的记忆?如果说展览所引申出的历史观照,有意地选择了“记忆”这个关键词,特别是在中国当代艺术经历了上个世纪80年代至今所形成的超出人们预期的艺术现场,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展览将如何构筑与人们文化需求相适应的方式。今天,当代艺术也因科技革命、数字技术进入到一种更为广泛的体验,视觉符号的有效性正逐步被消解。所以,我们只能在相应的环节中通过架上作品的过程性书写、装置作品的现场调度、观众主体的心理模式探索刻意地让作品与观众相遇,建立起新的体验关系,为更为综合及民主化的艺术形态提供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