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3嘉德秋季拍卖“中国油画及雕塑”专场上杀出了一匹黑马——米巧铭的一幅静物画《静物·匠心》以1,012,000元成交,使之成为本次中国嘉德秋拍最年轻,并且成交价过百万的画家。这无疑使很多人产生了种种疑问,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究竟有怎样的“魔力”使得自己的作品受到如此之大的认可呢?
1986年出生的米巧铭虽然年轻,但是阅历却十分的丰富:以满分的成绩从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毕业,是加入中国美术家协会最年轻的画家,成为第一位在联合国举办个人油画展览的女画家,油画作品《京剧人物》被联合国收藏……这些种种的成就无不彰显着米巧铭在油画创作领域的过人才能与精超的技艺。
在中国现当代艺术中一些所谓个性、前卫、抽象备受推崇的时代,米巧铭却选择保留着自己心中的一片净土——安静的表达生活的种种宁静与和谐,她的画作世界仿佛不沾染半分尘土。其中最具代表的是米巧铭以“京剧人物”为题材创作的作品,这些与现当代80后画家作品风格相比,米巧铭是独树一帜的。京剧题材在林凤眠时代风靡一时之后似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销声匿迹,用国画手法表现国粹题材的方式受到了艺术史和公众的认可。可以说米巧铭在京剧题材上的发挥是继往开来的,她用西方的油画手法表现中国国粹的尝试让人耳目一新。
米巧铭从小就深受中华传统文化的影响,努力研习国粹艺术的魅力和精髓,这为她现在创作的《京剧人物系列》奠定了基础。而米巧铭最大的心愿就是通过她的油画作品让全世界更多的人有全面接触中国国粹文化的机会,使他们近距离地感知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和精髓,同时也让更多的海外赤子通过对她京剧人物系列的领悟,触动了他们深埋内心的爱国热情,使他们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日渐强烈和深化。所以她选择了传递国粹文化这条良好的途径,亦提高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米巧铭说自己能够为传承传统文化为实现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力量而感到非常的荣幸。
这两幅画都是米巧铭京剧人物系列的典型,以京剧《花田错》中的春兰为题材,不仅充分的表现了剧中春兰机智聪慧的人物形象,同时也把京剧的韵味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两幅作品背景完全被“虚化”,并以一定的花卉装饰,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更加突出画面中的人物形象。从人物的造型上来看,米巧铭不仅仅是在描绘京剧人物,更是在做国粹文化的传承——她对京剧人物造型、动作以及神态等等方面的表达都深入京剧的精髓,画中所绘春兰的妆容、服饰以及动作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研究后才进行创作的,其精致入微的程度甚至不低于摄影,但是在表现上又加入了作者自身的主观情感,使得其油画作品比照片更有韵味。
每个画家都有自己不同的偏好,米巧铭作为一个女艺术家,在其画作中大都表现女性角色。这幅画描绘的是京剧中的贵妃形象,背景一如既往的用于对画面人物的衬托,在这幅作品中,作者选择用荷花来表现贵妃濯清涟而不妖的美。相比《花田错》中的丫鬟春兰,贵妃的衣袍更为华丽夺目,米巧铭采用了独特的处理方式将衣纹图案模糊的表现出来,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其衣袍的美感:白色水袖的描绘仿佛真的绸缎那样反出光来,衣穗自然垂下,充实而丰盈。描绘最为细致的精致的面庞,似笑非笑的娇嗔神态引得心波荡漾。
米巧铭在其京剧人物题材的系列创作中描绘了多种不同的人物,这幅画描绘的是京剧《太真外传》中杨玉环的形象。《太真外传》取材于白居易的《长恨歌》、洪生的《长生殿》传奇及相关文字,以杨玉环为中心展开叙事。这幅作品不仅描绘了玉环的如花美眷,同时也描表现了她为爱情、为爱人献身的气魄。在创作手法上,米巧铭用近似“点彩派”的方式完成其服饰的描绘,而用十分细腻的笔法精细的对其人物面容进行勾勒,这种“虚实对比”使观众的目光完全聚焦于人物的脸上,更好的表现了国粹的喜剧神韵。
米巧铭的京剧人物系列油画作品中,双人的呈现较为少见,这幅作品是对京剧《白蛇传》中白素贞和小青的描绘。整幅作品色彩和谐,背景独特的处理方式虽并不是对景物的描绘,但也不显得单调,颜色斑驳的同时又不影响主体人物的突出。在人物的描绘上,其服饰似乎轻似薄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这也是米巧铭对白素贞和小青本是“仙灵”身份的独特表达与象征。由于要在一幅作品中表现两个人物,结构构图就显得尤为重要,西方传统的三角形构图使得画面平稳和谐,所描绘人物的一高一低也形成了画面的错落感。
历史中的萧太后清正贤良,几度摄政参与朝事,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为辽朝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米巧铭笔下的萧太后从服饰妆容到华冠佩饰,从肢体动作到眼角眉间无不彰显着萧太后的端庄与贤良。仿佛眉眼中带有几分忧伤和无奈,却又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在这幅作品中,米巧铭将背景布置为仿佛西方现代主义的绘画风格,造型张扬、大胆且不拘一格,笔触凌乱又毫无章法,前景的人物细细描绘,像中国传统的工笔画那样细致入微,仿佛人物从历史的尘埃中走出一般。这种大胆的尝试与中西方艺术精华的结合,为观众带来了独特的审美体验。
作为一名女性画家,米巧铭对古今中外的女性人物十分敏感,这幅作品所描绘的杜丽娘便是在传统束缚中拥有反抗精神的女子形象。杜丽娘是《牡丹亭》中最可爱的少女形象之一,本是一个美丽聪明贵族小姐,为了追求爱情,敢于反抗,敢于斗争,敢于冲破封建思想的束缚。整幅画作色彩十分朴素,用了浓重的颜料来对其面容进行描绘,使得观众的关注点更多的集中于她的面部:娇嫩欲滴的唇与惹人怜爱的眉眼紧紧抓住了观赏者的眼球。对于衣袍和背景中荷花的描绘,更像是中国画中的水墨皴擦,一层轻薄的颜料也更加体现出杜丽娘单薄的身体,就是在这样单薄的身影里,隐藏着其对爱情追求、对封建反叛的真诚与勇敢。其实米巧铭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个性”绘画、前卫艺术发展的今天,试图打破传统,另辟蹊径传承国粹,同样需要杜丽娘一般的勇敢与真挚。
自古不乏真切善良的女子,米巧铭描绘的京剧《锁麟囊》中的富家小姐便是有着真善美美好品格的人物形象。在背景的花卉中,米巧铭偏爱荷花,常常用其衬托画中人物冰清玉洁的品质。这幅画作中,作者用暗色调为背景,与一袭红衣的人物形象形成反差,更加突显了其在画作中的主体地位。依然用“点彩”的笔法“点”出每衣袍上的每一寸花纹、凤冠上的每一颗珠宝,以此更好的表现出在戏台的灯光下华丽装扮的闪耀,这种独特的画法是米巧铭受到后印象派画家修拉的影响,用“点彩”的方式更好的表现光晕色彩的变化,是其京剧人物系列画作中独特的技法运用。
《霸王别姬》始终是京剧戏台上广受观众喜爱的一出,剧中虞姬与项羽的爱情故事更是自古至今被传为佳话。米巧铭用这幅画作表现虞姬温柔又刚硬的一面:才艺并重、相貌倾城的虞姬为段项羽后顾之情不惜牺牲自己拔剑自刎,纤纤女子作此决策可谓是女中豪杰。这幅画作描绘的便是虞姬最后一次为项羽起舞的情景,与其他画作不同的是,在背景中并没有花卉的陪衬,表达了米巧铭自己对虞姬的敬佩与哀思。作者对于人物表情的刻画十分鲜活,虞姬此时虽然嘴角展露出笑意,但是眉目间又充满着悲伤与决绝,这般的生动描绘体现了米巧铭深厚的绘画功底。
这幅作品是米巧铭在多次观看、研究京剧《牡丹亭》之后对春香的描绘,无论从动作还是神态上都将春香活泼可爱、天真率直的人物形象表露无遗。在绘画中,米巧铭不拘泥于小节,背景与人物下半身的描绘都十分随性,充满着写意的意味,虽然如此,但动作形态丝毫没有偏差。但是对于京剧中特别讲究的做舞、眼神却采用写实的技法,像京剧人物扮演者的妆容那样,需要细细描绘才能打造出精致的吊眼眉梢。与其说米巧铭对人物面部的描绘是在创作油画,不如说其精细程度堪比真正京剧演员的复杂妆容。
在米巧铭的京剧人物系列画作中,也描绘了一些男性形象,这幅画描绘的便是意气风发的赵云。背景用色与其服饰的色彩极为相似,使得整个人物形象像是从背景中浮现出来,画面虽斑驳,但是却给人以非同一般的意境。米巧铭依然十分注重人物面部的描绘,其刚硬的眉眼和坚定的神情再一次使观众回想起赵云单身救主的飒飒英姿。当今艺术领域正是需要这样情由画而生,且画家与观众真正能从精神上建立起互动关系的作品。
这幅作品描绘的是京剧中楚霸王的形象,其背景创作在米巧铭的系列作品中较为独特:以模糊的佛像画衬托,整幅画充满了历史感,米巧铭采用了独特的绘画技巧将看似并没有关系的背景与京剧人物融洽的结合在一起,展露出楚霸王在战场上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在对人物形象的庙会上,米巧铭将油画颜料的运用与中国水墨画笔法结合起来,营造出一种油画中独特的水墨感,使得整幅画作在展现国粹的同时更具有浓浓的中国传统特色。
在她创作的一系列“京剧人物”作品中,虽人物形态各异,但都彰显着米巧铭自己对于京剧人物理解的独特标签:过度虚化的背景与服饰,清晰、玲珑的面容的虚实对比强烈而深入人心。这似乎是一种绘画与摄影的结合——镜头对焦于京剧人物的精致面庞,生动、且不失半分中国戏剧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