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汉字与台氏书法

重构汉字与台氏书法

重构汉字与台氏书法

日期:2013-10-17 11:26:12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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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台双垣
    以虚拟的想象
    向前追朔:
    假设没有“书同文”、假设没有“独尊儒术”,
    ——完成这假设的途径是:解构规范汉字。
    结果是:
    今天的中国将不一样。
    那么,站在今天的节点,发挥现实的想象,
    自然会得到“完全不寻常的”创意。
    千百年来,我们始终在汉字文化的框架“里面”思维;
    我们的所有教育都不曾提及“超框架思维”,
    因而,我们的群体想象力便被限制在我们的思维模式里。
    艺术和科技的逻辑和动力是创新,
    创新意识的基础是创造性思维,
    文明和进步是创新的产物——。
    第一部分:重构之自白
    在中国书法形成发展至今的几千年里,应该说它虽有各种书体和风格的流变,且名家辈出、好字无数,但却一而往之地遵循着自秦汉以来的规矩,在汉字结构上可谓一成不变、一如既往。毫无疑问,不变是对的,因为他不能变,否则秦嬴政之统一便没了意义。规范统一、一如既往的文字苛则,是必须绝对遵守的,没有二话。
    那么,我的“重构汉字”又是在干什么呢?
    首先,我解构的是汉字,其次才是书法的一种新的表现形式,而且是别人没有弄过的,所以我把它定义为当代艺术的范畴,是表现主义的可辨识的图像符号,也是具象的艺术作品。
    关于重构汉字,谈了“是什么”,再谈 “什么是”——
    简言之:把汉字的偏旁部首从规范的结构拆分开来重新组合,便是我之“重构”,以中国传统的毛笔、水墨书写与宣纸,便是我之所谓“台氏书法”了。
“重构汉字”的着眼点在于重构,书写者在脑子里先解构拆分,再行变化重构的书写;观者则需反其道地将感官形象解构拆分,再行复原便一切了然。此亦乃游戏过程,辨别思维活动为主,书法功力从次。当然,若从传统书法欣赏的角度,则千百年来有千百万人在执着于把字写得好看,颜柳欧赵、怀素二王,以及当代诸位大家的书法足够人们在既定经验基础上赏心悦目了,用不着于“重构”这般费周折,当然,也得不到这般别样的视觉与思维快感。
    关于上古仓吉造字的传说及《淮南子》记载应是在互联网上任意搜索便明了的,于是窃以为,仓吉“观察山川虫鸟”造得字来,一定只是个意思,纵然可能创立象形文字的基本性状和逻辑,却大概并不是金文、甲骨文,更不是秦的“书同文”以及魏晋以来几近成熟完美的文字体系。也就是说,我们的文字体系规范是无数先人“按照同一象形逻辑、形声结构、表意章法的理念”历经无数年而逐步形成或完成的。既然如此,我们权且把这所有功劳都放在仓吉一个人头上,假定他活了数千年、假定汉字就是他一个人从头到尾搞定的,那么,在这漫长的千年岁月里,任何一个“汉字”的结构,都必然有多种组合方式,今天的汉字只是在多种可能中选择确定了古人以为“最有道理”的一个组合方式而已,除此之外的多种可能由于不是“最有道理”,故而未被选择确定罢了。但是,其他的可能性是有的。
    汉字的结构体系,是一整套浩如烟海的学问,有专家学者毕生研究它,常人不能及。然而小学识字之初老师讲给我们的,其实简单易懂。也就是少年时代,扎在我们心里的完美的汉字每一个都是“最有道理”的。从孩提时起直至终老,对于汉字的完美,所有人一生都不曾有过他想……
    随着历史的迁延和时代变革,社会形态和材料技术的发展,文字的书写经历了刀刻、毛笔、钢笔铅笔圆珠笔的演化;文字的复制经历雕凿、翻铸、拓印,然而这都没有动摇汉字本身。即便是为了适应毕昇的活字印刷术也不过是规矩了方块字形而已,催生了楷书,使我们能看到古人留下来的诸多碑帖,美妙绝伦。现代印刷术亦然,过去铅版印刷的书报不过楷宋仿黑四大看家字体,而作标题的书法或美术字要另外制作铜板或锌板;当下电子激光照排所遵循的与前人无异;亦即是说:万变不离其宗。也万万不可离其宗。
    毛笔在宣纸上写汉字被叫做书法艺术,好像是近百多年的事情。作为艺术,它便有了更大的自由和变化的空间,所以,在书法里有许多同一个字两三种写法的,皆与现在字典里的那个字不同,在古代碑帖里也常有所见(图1)。

图1: 柳公权书

    书法艺术如此,工作社交以及生活中的“习以为常、约定俗成”手写变化也不例外。这当中的变化分两类,一类是是从行书或草书那里借用过来的(图2),另一类是计划经济时期副食品零售行业自造并为大家所熟识的(图3)。这两类变化的原由都是图快捷省事,前者如:事、世、高、各、张、李、赵等许多,后者如:两、糖、煤、酒、韭、堂等等(这类字在计划经济的票证时代通行),结果都是被大家认可接受并效法使用,只是不在正式文件中用罢了。

图2

 
图3

    ——上述这种变化了的“字”在字典里是没有的,在生活里却流通,尤其是第二类,人们都知道它的意思,看到它人们直接反应到它所代表的“东西”,却并不反应它所代替的那个字。于是,这些“字”实际上已经是符号了,它们已经与原本汉字构成的“形、声、义”完全无关了。如同我们看到乾坎艮震那方块组合和阴阳鱼图形,便会说八卦或者太极那样,那图形已经是那事物的符号(这与商标徽识不是一回事,彩色的阴阳鱼图形你会想到韩国,因为那就是),(还有饭馆里合四而一的“招财进宝”符)。
汉字传统的伟大之处和别扭之处,都在于它的可符号化的特征,因为每个字都有它的一个或多个含义。而大多数常用字的构成元素(偏旁部首),是相对固定、不与其他字相同的,所以在一些书法作品中“有的字”的结构被变化了,但他还念那个字,因为结构变了但构成元素没变,所以它不可能念别的字,譬如:岸、拿、峨、花等(图4)。然而,西洋文字若干个字母构成一个单词,字母换位就不行了。 

图4

    然而伟大的汉字来源于伟大的古代文明,每个字的构成都有它的意义,人类进入现代文明的新时代,有些汉字的“意义”就不那么准确了。简化字就更加削弱了它“意义”上的准确性,并加强了它的符号性。
    例如:“樓”和“楼”,中国传统建筑的楼当然是木结构的多层房子,里边住着男人和女人。简化字保留了樓的结构,替换了一个米字也还说得通,不过是把生活的一个本质替换了另一个本质。因为从“婁”那里就已经“娄”。因而“楼”在今天已经不具有本初的意义,已经是楼的符号。因为“楼”字里面并没有钢筋水泥、玻璃塑料的元素。

    楼字既然是多层建筑的文字表达方式,并且是被符号化了的,那么,如何拆分、重新组装,在书法创作的定义下就皆无不可了——反正不是用来做文字通行。

    再比如中国的“中”字,它顶天立地的一竖是左右居中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当时人类对自然空间的认识是“地球观”而非宇宙观,是“地心说”的产物,那时候哥白尼和《日心说》都还没有出现。当然,今天我们知道整个太阳系也只是宇宙中微小的一隅。所以,横向的“中”字顿然产生的“悬浮感”,更合道理,而非只是简单地转个方向。
    尤其“儒”字最强烈地显示了文化暴力。——这个字会让我不知不觉、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感,它的内涵已经植根于我们的潜意识。然而这个字的构成却是“人需”,是“为人必需”还是“人之所需”呢?我们知道尊孔和尊儒是不同的概念,尊敬孔子的有学问并不意味着他的学说是我们的需要。因而,它虽与“人良”之食不同,但也未免过重了吧;尽管它并不妨碍今人的思想自由,但它毕竟有悖于现代文明。
    在“现实中”,许多汉字都不具有本初的意思了,那么,在书法艺术创作里,“解构与重建”不过是把汉字的“源代码”(偏旁部首)做结构性重组。

    另一方面,互联网早已经把许多汉字以及词汇从本质上颠覆了。诸如:粉丝、沙发、草根、菜鸟、甚或屌丝……等等。
    因而,单纯从书法创作的角度,我是怀着对汉字的崇敬把来拆分重组的。
    我以为,浩瀚深远的汉字文化是任何因素也无以撼动的,汉字书写形式的美学探讨和实验却是有无限的拓展空间。把汉字作为当代艺术的根元素和艺术语言,是不少艺术家尝试运用过的,其中被人熟知的有徐冰先生和谷文达先生,还有浅尝即止的吴冠中先生。
    徐冰先生著名的《天书》是他以印刷体的老宋和楷书的颜体为基础,创造的无数“根本没有”的看似汉字的繁复图形和英文字母组合(图5)。谷文达先生的创作则多是以两个字借用可共用部分组成一个新的造型,读那两个字原来的音便构成它的意思(图6)。吴冠中先生晚年有几件以汉字构成画面的作品,比较简单(图7)。在这里,最具有创造力和震撼力的是徐冰先生的《天书》、其次是谷文达先生的宏大巨制。 

图5:徐冰作品


图6:谷文达作品

图7:吴冠中作品

    当代的艺术发生出无数新的可能,徐冰先生所著《天书》,不接地气,无人能读;龚琳娜的《忐忑》虽被誉为神曲,广被传唱,却不能闻其详。但是,本来就不认识汉字的外国人看《天书》远比看书法家的作品更容易领悟汉字;《忐忑》被许多人模仿,人们并非为了“音乐”,而是为了那种痛快好玩的状态——就如同韩鸟的《骑马舞》风靡全球。
    我的重构恰恰是观者一种关于汉字的新的“玩法”,初衷是艺术创作,效果是观众参与人人可玩。在人们弃笔而操键盘、提笔忘字、书写难堪之当下,假如面对一幅看似不知所云,继而若有所悟,再则一目了然的书法作品,原来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的唐诗,是否有一刻的快感呢?再假设,他掌握了此中门道(重构书法人人皆能),无论自娱还是与人同乐,都必将小小地开动脑筋,“创作”出尽可能不像原字的“字”来。那么,他必会调动头脑之内存,甚至搜索他储存有限的繁体字,在记忆的平台上拆分某字的原写法、重组笔下的新写法,这过程,无论他猜对方还是被对方猜,无疑都是对传统汉字(笔画结构)的一次复习。并且和我一样,穿越数千年,探寻着仓吉造字以及“书同文”在“定稿”之前的其他可能。于是,重温汉字文化的美妙结构与深邃义涵,岂不是享受古老中华文明赐予我们的雨露滋润吗。

    艺术无疆界,美国人布拉克把各色颜料浇洒在画布上成就了现代艺术名作;杜尚在小便池上签个名,这便成了现代艺术的超有影响的代表作品。既如此,当然就没有什么不能做了。

    然而,在我们这个为汉字所根本统治的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国度,汉字对成年人来说,基本上是以图形形式作为基础记忆的。因此,假设冷不丁让我们在瞬间凭空“写”出几个根本没有的“字”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若把现有的任何常用字“改装”一下,又确乎极其容易。这很有趣,也很有道理,但为什么呢?——最直接的答案是,因为他是汉字。

    ——东西方在文字观念构造上的不同,与信仰崇拜恰恰相反,这十分有趣。西方的上帝是具象写实的,他有名有姓有生平履历,并且有理论说教。我们没有上帝,有老天爷。老天爷是抽象的,无任何信息资料。西方的所谓下地狱,在我们这里叫做遭天谴或者天打雷劈。因而我们这里无人在乎老天爷,也不在乎犯天条,因为没有明文的所谓天条。但是人们对于所有众人都在使用的汉字的捍卫是无与伦比的。
    被人类使用最多的两种文字就是英文和中文,26个字母本身能代表多少定义呢?!而中文,且不说词或者字,仅仅以构成汉字的偏旁部首而论(许多偏旁部首也同时是字),就有太多的定义和内涵。所以英文字母在许多波普艺术作品里出现,与中国的绘画作品里出现汉字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而传统中国画诗书画印和现实主义绘画作品里的汉字,都是本着汉文字的用法使用的。然而,恰恰有一个专门的艺术类别叫做“书法”,书法与汉字显然不是一个概念。那么,近现代中国书法是什么呢?我以为,是练习自魏晋以来逐步形成的汉字的书写技法,技法的高低优劣又是以古代书法大家的模本为衡量标准的,而那标准即是书法艺术的基本审美标准参照。这一标准的沿袭与绘画领域实在相去甚远,临摹古人作品的绘画始终是作为基础习作来定义的,是技术层面的。作为绘画艺术作品(文学、音乐、舞蹈也一样)他必然是有独创性的、作者自己的思考与创造的产物。故此,我认为“书法”应该是研究创作“汉字艺术的书写方法”,而非是描摹“古人的汉字书写技术”。书法展览上有太多用古代各大家字体风格抄写的唐诗宋词名句格言——字体是别人的、词句是别人的,只有写字的技术是“作者”自己的。这些所能反映的是作者的审美倾向、技术能力,而非艺术造诣和艺术创造力。
    陕西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张红春和中国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周俊杰分别在电视上说:书法是视觉艺术、书法是造型艺术。
    我由衷的希望:书法向视觉艺术和造型艺术的方向发展,别仅仅停留在“写毛笔字的技术”的层面。
    我更加真诚地邀请:更多朋友们玩儿一玩儿“重构”的游戏,挺有趣。

    第二部分:文化的在认识
    有一个明确的事实:人类对于古往今来多数事物的认识都发生了变化。
    因而,我可以不认为“重构”有什么意义,但是由于“重构”的游戏性格,让我从一个“假设的具象结构”转向了“实在的抽象意义”的认识。我从这在认识的过程里看到了文化含义。
    举例说:一盒印着洋房的儿童积木从盒子倒出来,各种形状的木块儿散落在面前由你去摆布,你可能搭建出不同的房子,而印在盒子上的“标准答案”在你的建筑方案中也许有也许没有。
现成的汉字就是那“标准答案”,积木的个体就是汉字的偏旁部首。区别在于,汉字的结构方式是遵循着“含义逻辑”组合的,是“含义逻辑”的指向把偏旁部首结构成了最合理的标准汉字。于是,汉字就成了“拆不得”的、坚不可摧的“金刚钻”。
    ——其实,拆得拆不得是一回事、遵不遵循含义逻辑是另一回事,若不在乎后者,前者的问题根本就不存在。然而,恰恰由于“含义逻辑”起着最合理的决定作用,标准汉字才拆不得。所以,真正坚不可摧、无以撼动的,不是汉字,而是汉字构成所遵循的含义逻辑。
由此,一个拆解重构的游戏便引申到了思维方式和思维模式的探讨。
    无疑,楼房是可以拆解重构的(即便不是像积木那么简单),它可以改头换面为非“标准答案”之后依旧是楼房——
    汉字就不可以。
    汉字就不可以吗?
    为什么汉字就不可以——
    当然,按照几千年一路走来的传统文化轨迹,拆解重构汉字就是不可以。
    那么换言之,不按照传统轨迹,就可以了,是么?!
    还可以认为,假如“传统轨迹”的开端,是开放的另外的样式,那么,文化的轨迹也就可能是另外的“来向”了,不是么?!
    那么好,让我们梳理一下“传统文化轨迹”是如何形成的吧。
    40多年前我的中学课本里就讲到秦统一了文字,即所谓“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书同文当然“天下”之书写使用同一样文字,由此,无论那个“同一样文字”是小篆、隶书、抑或楷书,总之,虽书体不同但 “含义逻辑”和“结构逻辑”是相同的、一直演变至今天字典里的《通用规范汉字》。两千多年来,华夏文明和历史文化以这一种叫做汉字的文字记载、传承、发展着,一辈辈读书写字接受并传递汉字所记述的内容和它携带的信息。内容的总和构成了历史;而信息的累积则构成了另一个东西,叫做“汉字文化”。
历史对于历朝历代的发展都会起作用,这是不言而喻的。
    然而,作用于历史发展的还有另一条重要线索,就是文字。我相信我们与世界上使用其他文字的人们不但一样被自己的文字所影响,并且,“汉字文化”的影响作用远大于其他。
    两千年来祖祖辈辈阅读书写汉字,不可抗拒地被“汉字文化”所影响、所支配,并同时不由自主地“化”入了阅读与书写。经年累月,“汉字文化”愈加深厚丰满,逐渐必然地形成了一种以“汉字文化”为基础的思维模式,这种思维模式是我们全体中国人意识形态的核心组成部分,它影响着整个中华民族,它使得我们之间有一种神奇的、极易心领神会的默契(这种默契,在不同文字背景的人之间是不可能有的)。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环节就是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与秦始皇的“书同文”之于“汉字文化”有相同的模板特征(也许,这就是“秦皇汉武”总被捆绑使用的缘由之一吧)。
    两件事分开来说:
    汉文字系统不是秦始皇创造的,但他“统一”了这个而不是别的,这不仅说明他使用这个,还说明这个可能是最多人使用的。他为什么要“书同文”?借用那句套话:“为了维护封建帝王的统治”,其实就是便于行政管理和书信交流。
    儒家学说不是汉武帝发明的,他为什么要“独尊儒术”?那句套话依然可用。虽然被尊崇的“儒术”非春秋战国时期儒家思想的原貌,而是掺杂道家、法家、阴阳五行家的一些思想,但它毕竟是两千多年来中国传统文化的正统和主流思想。
    ——“书同文”是硬件,“独尊儒术”是软件。正是这一软一硬的紧密结合,造就了卓越绝伦的“汉字文化”。在这个文化内核的框架里,历代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相继完成了各领域的一次次超越,共同铸就了中华文明的辉煌历史。
    但是,我们(有记载的)的历史太长了,是美国的10到25倍。我们的国家是年轻的,我们的文化传统是古老的。因而,我们不断被告知历史上的许多辉煌和许多不幸、以及什么事情是历史的重演。遗憾的是即便在日常生活和人际交往中,我们都依旧不可避免地重复我们多曾警告自己尽力避免的错误(也包括取得成绩)。原因在于,“汉字文化”造就了我们的思维模式,它不但告知我们值得警醒的历史、还驱使我们遵从古训,我们常常在多重选择面前无所适从,于是心甘情愿地栽进“天数”的陷阱。是“汉字文化”捆绑了我们智慧的双翼,我们的思想挣脱不了它编织的天网。
    事物的两面性是毋庸置疑的,“书同文”至少说明彼前是“书不同文”的,“独尊儒术”是以“罢黜百家”为前提的。若无此二法,更加多元的文字和思想可能导致的是更加多元的中华文化,多元的文化必然导致更加开放的思维。
    多元和开放,就是打开被笼罩的一个统一的意识架构,即“汉字文化”旁边保有别的体系。——现在我们无从知晓秦以前还有什么,但一定是有的。荒诞地假设一下:古希腊、古罗马、古印度、古埃及等等文明,如果是包容在两千年以来的我们的文化之间,那么,宋至明清之间可能会多些个历史闪光点的吧?!玄奘不是把西天的佛经取来东土大唐了吗、还有鉴真东渡和日本遣唐使之于扶桑。
    谢天谢地,古代帝王没有把大家统一成汉族、大清也没把中原统一成满族,我们方才有56个民族,我们的民族文化方呈现当下的多元和丰富。“书同文”幸而在秦统一的六国之外,满蒙、新疆、西藏的文字没有殃及,他们民族语言文字的美丽诗篇才得以与我们分享。
    上述种种,无非欲说明“书同文”就算有百利,得失之间也必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漏一”。重构,让我回到汉字构成的原点之前,彻底打开汉字“含义逻辑”的捆绑,重构的文字也许可以冲破“汉字文化”的束缚。以此,我们想象两千年以来一个更多元的、开放的无定式思维,会在古往今来的大贤才俊那里打开何等自由的思维空间。从文字的原点出发,从不同的思维继往开来,那么,也许李白、蒲松龄就不算什么了,也许《红楼梦》会以科幻的类型出现了,也许八大山人去给意大利皇室设计“圆明园”了……。总之,我们的传统文化轨迹极可能是另一个走向,它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它肯定不是我们所知道的这两千年的样貌。
    从现在这30年中国的变化以及对于世界的影响,足以说明中国人何等聪明能干。然而一切只不过是从闭关锁国到改革开放这一观念的变化。尚且这变化是在背负着两千年传统文化和修复10年政治运动的前提下。那么,假如我们的“汉字文化”不那么凝重、假如我们有千年以上的开放思维,则不仅中国、整个世界以及人类的过往都一定是另一部史诗(当然也许不,玛雅文明在鼎盛期骤然消亡不过1200年,发现它却时间很近。东巴文化也并没有参与汉字文化)。
    所以说,当今天下的一切皆与秦皇汉武有关。所以探讨“汉字文化”的成因,解构和尝试重构汉字与我们的思维模式产生关联是必然的,因而,若是沿着“节外生枝”的末端回朔到原点,也必然是汉字的“被解构”。只有彻底地的除却秦皇汉武的文化桎梏,才可能结构一道不同的、然而更自由开放的文化链条。
道理上讲,文化的基因传承,其实和动物、植物是没有本质的不同的。那么很明显,原始物种与杂交物种哪个更有活力呢?转基因和跨界形态往往是产生“新”的“新的原动力”。草本植物开花结果后会死去,果实产生新的植株;参天古树的旺年也在它的青春期。最具活力的一定是它们破土而出的萌芽,虽然旺盛的生命力与易被折损并存,但它所面临的是全新的自由时空、不受愿来大树的环抱和挤压(它不是树木横断面所见年轮的中心的“芯”),因而具有更加无限的可能性。

    2013-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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