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生最后完善灰塑——李铁夫像。本报记者 谢礼鸣 摄
在鹤山市鹤城镇有一位老人杨国生，大半辈子从事耕种的他可谓不折不扣的农民，但是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农民却有一手得意绝活——泥塑和灰塑，他的泥塑作品——《齐白石像》甚至受到齐白石再传弟子林壮峰的交口称赞。近日，杨国生的《李铁夫像》等数尊泥塑、灰塑作品被鹤山市博物馆收藏并展出。
文革到来
初露头角便“夭折”
记者在鹤城镇旧圩一间名为“昆山书画社”的临街小铺看到杨国生和他的泥塑、灰塑作品，这里聚集了十多位鹤城镇的民间艺术爱好者，杨国生便是其中一员。和蔼、健谈的杨国生用粗糙的双手捧出了自己一件件得意之作：孔子像、齐白石像、长征时期的毛主席像，还有尚未最后完工的李铁夫像……看着这些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泥塑、灰塑作品，很难想象它们的作者，竟然曾经中断了艺术之旅40载。
1967年，杨国生当时还是鹤城中学的一名学生，颇有艺术天赋的他得到了精通泥塑、灰塑制作的陈宝荣老师的栽培，进步很快，当年就和陈宝荣一起代表学校参加了几场作品展。无奈，随着文化大革命的到来，杨国生的艺术梦被敲碎，勉强完成中学学业后就回到了农村参加农业生产，这一干就是整整40年。
“刚刚毕业的时候，也曾经偷偷做点泥塑，却被指责为‘四旧’，无奈唯有放下，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放就是40年。”杨国生望着自己布满皱纹的双手，感慨地说。
洗脚上田
重拾艺术之乐
2007年，已经60岁的杨国生渐觉体力不支，便打算洗脚上田，跟儿女搬到沙坪居住。就在此时，昆山书画社内的几位老朋友劝他加入，重拾艺术之乐。杨国生笑着说：“开始也怕自己做不来，毕竟丢下了这么多年，但是静下来做了第一件作品，感觉又慢慢回来了。”
据杨国生介绍，一件泥塑作品，从收集粘土、捶打、加工、雕塑到风干成型，大约需时半个月。泥塑的材料随处可得，颜色一般有白、黄、黑3种，一座60厘米高的中等泥塑，大约要用15公斤的粘土。收集到足够的粘土后就要开始捶打，杨国生拿出自己日常用的一个小木槌向记者示范。他说：“捶打就是反复用木槌敲击这团和了水的粘土，直到粘土有湿滑的感觉不沾手为止，否则作品无法成型。”
这些前期工作完成以后，就是最重要的加工与雕塑了。杨国生告诉记者，泥塑主要靠手捏制，起手最关键，第一下就要把塑像的颧骨和鼻子捏成，然后是脸型和额头，精细的部分靠木刻刀细心雕琢。“最考功力的地方是人物的眼睛，眼睛有神无神，关系到一件作品的成败，这除了要求作者有纯熟的雕刻技巧以外，更重要的是对人物内心的把握，非用心不能成功。”杨国生说。
灰塑的制作方法和泥塑相仿，由于使用的材料是石灰加湿纸屑，因此具有成型后无惧雨水冲蚀、可以室外摆放的特点，但是较之于泥塑，加工、雕塑的难度更高，风干成型的时间也更长。
凝聚心血
作品逐渐扬名
记者有幸目睹了杨国生新作《李铁夫像》的最后完工，只见杨国生对着作品打量半天后，拿着木刻刀，在灰塑风干前对作品的头发等细微部分进行完善。这是一件中大型的灰塑作品，据杨国生介绍，从构想到最后完工，时间超过1个月。
“生叔的作品《齐白石像》连齐白石的再传弟子看了都赞不绝口呢。”同在昆山书画社的书法爱好者何荣告诉记者。去年，身处珠海的齐白石再传弟子林壮峰在偶然的机会下看到杨国生的《齐白石像》，当时便惊叹“太像了，太像了”，于是以亲笔画的一幅《牧牛图》相赠，换回了《齐白石像》，放在了自己的画室。据了解，林壮峰师从齐白石弟子王文农，自身的画作也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林壮峰相赠的《牧牛图》现在就挂在昆山书画社内。
据何荣介绍，杨国生的泥塑和灰塑作品这两年来受到鹤山及附近不少艺术爱好者的欣赏，杨国生以作品会友，名气也逐渐走出了鹤城和沙坪。
处境窘迫
担心技艺失传
据杨国生介绍，目前在鹤山从事泥塑、灰塑艺术创作的人可谓凤毛麟角，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他说：“泥塑和灰塑有其独特的艺术魅力，是雕塑艺术里面一个重要的门类，只是因为易学难精，工作量大，因此喜爱者众，从事者少。”
忆起当初陈宝荣老师手把手传授的时光，杨国生依然感动不已，但是他却表示，以目前的状况，很难将这门艺术从自己这里“传下去”。他说：“不是不想，而是轮不到我想，这既不挣钱，也难扬名，很难吸引年轻人来学习了。”
值得高兴的是，杨国生的《李铁夫像》等数尊泥塑、灰塑作品已经在上周五被鹤山市博物馆收藏，并将于近期展出。杨国生告诉记者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他说：“当然值得高兴了，一来是可以借此机会抛砖引玉，认识一些同行；二来也可以让更多的市民认识泥塑和灰塑的艺术魅力，让更多的人关注这门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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