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北京,广州算是一个安静的城市,这里的生活实在,正在一步一个脚印从制造走向创造。广州的艺术市场也保持着类似的性格,传统书画特别是岭南画派作品一直都是这里的主流市场,占据了市场的绝大部分。特别是2004、2005年的书画市场非常景气,广州嘉德曾经创造过单场成交近1.5亿的成绩,这相当于2006、2007年整年的成交额。但近两年书画市场萎缩,这一方面跟全国整体气象分不开,另外,据说跟近两年流行的“收礼不收艺术品”也有一定的关系。
现在,这块市场不温不火,甚至安静得让人发毛,就连拍卖公司和画廊对此都缺乏信心。至于油画市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广州的油画市场还停留于传统主流的油画方面,即“已经有市场”的油画,比如学院里的老画家或已经出名的中年画家。但是这些资源也非常有限,在2004、2005年传统艺术品市场火爆的时候被挖掘得差不多了。之后,2006、2007年却经历了不同的命运。首先是市场不挺,其次,来来去去不过是这熟悉的三四十个画家,显然这些画家已经达到了容易出现“拐点”的价位,短时间内再滚动起来很困难。
广州的市场需要新人,要培养年轻的艺术家,这几乎成了画廊界的一个共识。望北京拍场,当代艺术群雄逐鹿;再看798,偌大的一个金库!广东的画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也想策马扬鞭赶上去。
观广州:心急如焚
广东确实耐不住寂寞了。但是,广东要建立当代艺术产业基地却也是问题多多。
首先,目前广东当代艺术的学术氛围并不是那么浓厚,虽然广东的当代艺术质量不比北京或其他地方差,实际上很多国际著名的华人当代艺术家都是从广州出去的,广州培养当代艺术的土壤还是有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广州当代艺术家的数量很有限。另外,广州没有形成当代艺术评论的氛围,在广州做当代艺术批评的没有几个人,与此沾边的还是85思潮时候的批评家为主,年轻的批评家少之又少。广州三年展影响很大,但跟广州这个城市和广州艺术圈的关系却不大,三年展没有给广州本地培养出多少艺术家、批评家和策展人。学术不介入,广州的批评家远比学者要少。而当代艺术是一种互动的艺术,它更需要批评家和活动家这样八面玲珑的人。
其次,艺术市场正处于调整阶段。就目前来说,广州的画廊还是较认可传统的书画,偶尔有些油画的展览也是偏主流的。画廊负责人的知识结构决定着这种市场状态——虽然他们对现在的市场感觉疲惫,但是由于看不懂当代艺术,他们犹豫了。尽管如此,这还是不重要的,主要还是观念。原因很简单:观念是要跟着经济利益走的。只要看到了效益,他们会放弃原有的审美趣味。
再者,艺术赞助严重缺乏。在艺术赞助方面,广州的资源是相当匮乏的。一方面国外的文化基金、企业集团的办事处大多不设在广州,另一方面,寻找国内的赞助更艰辛,国内的赞助讲究看得见的回报,“看得见的回报”对于赞助当代艺术而言有多大的可能性呢?
最后,画廊普遍依赖现有客户,对培养当代艺术购买力的信心不足。广东的传统艺术市场比较稳定,这跟广东艺术市场的人员结构有直接的关系,不管是画家、画廊、学术界还是收藏者,潮汕人都占有不可忽视的份额。这是一个认同感很强的群体,凝聚力非常大。从产销链的角度看,从开端到末端,潮汕人都起到了链接每一个节点的作用。潮汕人又相对尊重和崇尚传统文化,特别是中老年的收藏家在短时间内很难改变其观念。这样的收藏结构正在被打破。如今,年轻的收藏家特别是70后的收藏群体迅速崛起,不可忽视的珠三角、五邑和粤西地区的收藏力量强劲加入,这些群体对传统的书画市场不感兴趣或同样有看不懂的麻烦,但他们的目光将投向一些看起来更时尚更现代的当代艺术品中。由此,可预见广东的当代艺术市场将成为另一个掘金之地。
艺术品何时成为股票
就像2007年一路高歌的中国股市,中国的当代艺术大有一口气跑完万里长征路之志!投资跟文化有时候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不过是钱滚钱的游戏,只要有钱进来,这个球便会越滚越大,钱生钱的规律让作品在迅速的滚动中不断产生巨大的能量,作品实体价值被抛弃,大家不过竞争它的虚拟价值。我并不清楚中国的当代艺术这个球滚到了什么位置,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广州现在进入当代艺术市场绝非在市场的起步阶段,但也绝不是在接市场的最后一棒。17世纪初,荷兰一支郁金香能从1000荷盾炒到6700荷盾(当时荷兰人年均收入150荷盾),那么现在的当代艺术市场是否还有更大的空间呢?它是有一个前提的:这是一个投资的市场。毕竟目前的广州还是以消费市场为主,这自然就要求物美价廉,最起码也得是普通公众喜闻乐见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