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集邮
残破的集邮
残破的集邮
上世纪60年代末的一天,我到学校传达室取信,发现信封上的邮票不见了,后来发现,不仅是自己的信,信报栏上还有几封没取走的信也被人揭去了邮票。回来告诉老师,老师说那是有人在搞集邮。于是,在对这种未经允许就偷揭别人邮票的行为极为气愤的同时,我这个初中三年级的学生才首次知道世界上还有集邮这件事。当时我就想:我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和多位亲戚在外地工作,平时他们经常来信,我要是搞集邮,还真具备条件。
当时我在县城住校,两个多月后回到家,立刻翻看起家中积存多年的信件来。谁知,已在家乡生产队当会计、正值青年时期的四哥已经先我一步搞起集邮来,家里信封的邮票,全部被他揭下来贴在废账页的背面了。哥哥让着我,听说我也要集邮,立即把他的邮票和所谓集邮本全部给了我。而且从那以后,他只要发现有好邮票,都要收集起来,等我回来再给我。
说来可笑,我们集邮都是直接从信封上往下揭邮票,邮票难免撕破。“集邮本”上大都是破损的残票。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才知道用水浸泡揭下来的道理。
非常可惜,就因为无知,在我的“集邮册”里,从面值印为“壹佰元”(相当于后来的一分钱)的旧币币值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的邮票,到上世纪50年代中期中苏友好时期的邮票,再到我国三年经济困难时期纸型小、纸质薄的邮票,基本上都属于集邮意义上的废票。特别是“文革”时期,以“样板戏”、“主席像”、“主席诗词语录”、“英雄人物、事迹”为主要内容的邮票集到的最多。进入新时期,集邮热在全国兴起,当我把集邮册呈现在同样感兴趣的朋友面前时,他们看见了我600多枚新中国各个时期大量邮票的“惨状”,无一不由惊喜到惊叹,发出一片“可惜”、“遗憾”的咋舌之声。
说到集邮册,更是令人哭笑不得。哥哥的账本是用圆珠笔写的数字,时间一长,蓝色就会洇开,背面也不能幸免。等我发现时,有的邮票已经被污损。事不宜迟,我立即把邮票“转移”到另一个干净的笔记本上。转移的方式当然还是硬揭,邮票又受了一次“伤害”自不必说,严重的是,在新的、干净的笔记本上,我把邮票粘得更牢固,等到时隔不久看到别人的集邮册,我才恍然大悟。于是,我再次对集邮册动了“手术”,数百枚邮票终于“安家落户”于从商店购买的集邮册中。然而,经过这三番五次的“转移”,邮票大多都“伤痕累累”,残缺不全了。
如此说来,我实在算不上一个真正的集邮者了。这种“不是”集邮的集邮,并没有影响我对邮票的热爱。40年来,我不仅收集了几大本多为“盖销”的邮票,而且稍有闲暇,就把这些心爱之物放到面前细细欣赏,哪怕面对那些“遍体鳞伤”者,也百看不厌,如痴如醉。现在,即使想想自己那可悲可笑、摸索前行的集邮之路,好像也折射出自己当年不甘愚昧、追求文明进步的一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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